内心的波澜,每一刻都在翻动。

大半天的功夫不觉过去,对李少阳来说没什么,对鲜大童来说却是强烈的煎熬,他不时都会回望一下贵宾厅之外,像受惊的老鼠那样,胆战心惊,生怕凌天军随时会领着黄云南前来报复。

傍晚时分,豪爽的鲜一花终于酒醒过来,兴匆匆地来到贵宾厅,刚进来就盯着李少阳,一脸的兴奋。

李少阳放下了筷子,打趣道:“怎么,我脸上是长花了呢,还是画画了,盯着我看干嘛?”

“你脸上要是能长花,那才叫怪了。”鲜一花皱了皱瑶鼻,哂然一笑,走进来,随意地坐到李少阳边上去,“嘿,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竟然是个大高手大前辈,听说你把凌天军父子俩都给收拾了?”

“没错,怎样?”李少阳笑着又瞥了坐立不安的鲜大童一眼,说道,“老鲜啊,你看你这点就不如你家鲜一花了,她都不怕,你还在害怕什么呢?”

鲜大童神情一黑,暗自苦笑:“害怕什么。你老人家藏着掖着,我怎么知道你到底哪来的自信?”

“哈哈,太好了,凌家那两个龟孙子终于吃亏了。”鲜一花兴奋地跳了起来,冲着老爹鲜大童,就道,“就是啊老爹,你不用害怕,我早就说了,恶人自有恶人磨,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天塌下来高个子顶着,这不不是有前辈嘛。”

李少阳刚抿了口酒,差点没喷出来,瞪圆了眼睛,说道:“鲜一花,你可真不厚道,你这么说的话,我倒成了比凌家父子更恶的人了,我帮你倒帮成了找骂了。”

“啊哈。”鲜一花讪讪一笑,旋即眼睛一骨碌,凑近了李少阳,“别啊,前辈。噢,不,是大哥。大哥您怎么会是恶人呢?您是天底下最威猛的男人了,专打

凌家父子那种恶人的天之神灵啊。”

“卖乖了吧。”李少阳不屑地撇嘴,“请我喝点好酒,要不然你家这事儿我可不管了。”

“好酒?有啊,有哈,你等等。”鲜一花一转娇躯,便娇嗲地挽住了鲜大童的臂膀,“老爹,你把你那葫芦酒拿出来吧,都藏了多少年了,还这么小气。”

鲜大童闻声色变,道:“哪哪有什么葫芦酒,没了没了,早就被我喝光了。”

“呦呵,老鲜啊,你不厚道啊。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装,赶紧拿出来呗。再藏着掖着,那我就走了啊,你家这事你干脆自己找国主黄大仙去告状得了。”

李少阳站起来,作势欲走。

鲜大童当即跳了起来,道:“我去拿,我去拿。”

他哪敢再停留,一溜烟冲出了贵宾厅。

没多久,鲜大童便抱着一葫芦走回来。

他还没走近贵宾厅,李少阳便已经闻到了一抹似曾相识的酒香。

那股醇香,还隐约夹杂着一丝丝天然的飘逸味道,好似乎酒气能穿梭于云端之中,深入到繁界之外的浩浩虚空,直去亿万里。

“妙啊,妙啊,真妙。此酒绝非寻常人可酿。”李少阳眼睛大亮,一股子火焰差点从俩眼睛中迸出来。

他敢保证,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醇的酒香。

李少阳忍不住赞叹的同时,已经横空摄取,将鲜大童手里的酒葫芦一把夺过来。

葫芦入手,心下又是一震,好沉重的葫芦。

这葫芦,少说有八十万斤重,里头到底是盛了多少好酒?

李少阳肚中酒虫子前所未有的sa动,迫不及待地要拔开葫芦塞子,然后豪饮一番。

却在这时,一股悍然气息从远处激荡而来,像一股凛冽的罡风,直接瞄准了鲜羽庄方向激射。

李少阳脸色一变,随手将葫芦

往桌上一放,神情骤然变冷,道:“等你的时候不来,不等你的时候却来,专门来坏老子的酒兴,看老子不把你抽爽了。”

酒兴被搅扰,李少阳非常恼火,本能地流露出一股强横的怒气。

怒气含着仙威,比起所谓的罗天上仙不知强大了多少。

虽然仅仅是一闪即逝,可仍旧震撼了鲜大童父女俩的心神,两人俱都本能地战栗。

等回过神,李少阳已经一步跨出了贵宾厅,速度快得匪夷所思。

鲜大童父女俩,压根就看不到李少阳的身影,只觉得好像是一道虚幻的光自眼前闪了一下,俩人连忙追出贵宾厅。

刚出去,就看到已经恢复伤势的凌天军去而复返,陪同凌天军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人,一个气势汹汹的大罗金仙。

令鲜大童父女俩意外的是,陪同凌天军一块来的并非是黄云南,而是黄云安,玄黄仙国十位大罗金仙排行第十。

“黄云安怎么会来的?”鲜大童又震惊又迷惑。

他哪里知道,凌天军被李少阳羞辱之后,千不甘万不甘,回去就给黄云南传去了讯息。

偏巧,黄云南去了鲜音仙国还没有回来。

但黄云南却不能容忍自家奴才被打,在他回来之前,就给平时与之关系最好的黄云安传了讯,让黄云安替他来鲜羽庄。

黄云安不知就里,觉得收拾一个罗天上仙,以及一个小小的鲜羽庄,实在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