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进四寂寞空庭春欲晚呼啸凶阁风声唳(忆)(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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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萧萧兮易水寒”,在夏瓊玖的回忆中,辛丹是六个同门中最活泼的那个,永远都是那么多的颠三倒四,快乐言语,可如今,一切都破碎在尘霾阁。1t;gt;
国为的房间门窗都紧紧的关着,可一如易水寒凉,那阵阵夜风如刀割透糊着明纸的窗棱,将油灯吹的忽明忽灭,然后就这么无情划在夏瓊玖的身上,如同尘霾阁中的皮鞭一般刺骨。冷,她只觉得冷,一种莫名的愧疚与亏欠,在寒凉的心中逐渐蔓延,满眼都是辛丹昔年的笑脸,莲台边,凌霄花藤下,一筑、一瑟、一埙、一篪、一琴、一筝,然后是太白的竹鞭,偶尔轻轻的敲打在他们的手上,并不痛,但只有辛丹会夸张的挥动着手求饶。1t;gt;
直到某日,辛丹告诉太白,皇家派了一个机会给他,让他去塞外学习胡乐,就这么一别几年。1t;gt;
突然泪眼迷蒙,事实难料,谁知短短几年,再见之时,已是近乎永诀。1t;gt;
“瓊玖,想哭就哭吧。见过了地狱,就知道那根本不是人制造出来的地方。葶苈会想到办法的。”赵太后面无表情,可一只手柔软的搭在夏瓊玖的肩头,让人觉得心安,却也瞬间失去了所有的防备与城郭。1t;gt;
“会吗?我…被架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说他全撂了,说是他做的。那个狱卒,还说…手筋一挑,他就全招了…”夏瓊玖一番话说的哽咽颤栗,“我们是学音律的啊,手是我们的命啊…”1t;gt;
过我听到夏瓊玖的一番言语,已经是无法直视,偷偷的侧过了头,好让刘海遮挡住自己的双眼,想到上林苑中辛丹对他和齐冉开的玩笑,这样的一个友善的人,以至于蛇毒的事件生后,他一直不敢相信辛丹会真的向王府投诚,如今看来,他们这些自以为与辛丹是知交好友的人,却一人都不明白他心里的凄凉与坚持,还有那默默背负的命运。1t;gt;
“太后…葶苈真的能救出他吗,”国为一番话,语气冷清,“你心里很清楚,他已经招了,王狄会放过他吗?”1t;gt;
因为斗争而死亡,而肢体残缺是赵飞燕许多年来司空见惯的事,所以一直以来,不到最后,她都不会去相信那些坏的结果,就算是自欺欺人吧,也要怀着希望,可却被国为无情的戳破了。1t;gt;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拧着自己的眉头,好让自己内心的情绪稳定下来:“事情既然已经生,与其难过,不如想法解决,葶苈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你们要乱,哀家不怪你们,但是哀家不可以。”1t;gt;
“太后,你能告诉我们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吗?谁人坐这个江山,对于我们来说,对于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吗?还是你只是为了报仇?可是不管是我们还是王家,需要为这些莫须有的东西搭上那么多的命吗?先帝、合德昭仪、宗平…我现在还记得宗平死的时候的样子…”1t;gt;
“国为!”赵飞燕喝止到,让朱国为别再继续说下去。1t;gt;
显然这样的局面已经不是第一次,国为的情绪以为记忆,而渐渐开始崩溃,一点也不像素日里那个沉着镇静的他。1t;gt;
“呵呵呵,这恐怕也是太后的一个心结吧……那么太后你告诉我,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你个人的仇怨还是别的?!”1t;gt;
“国为,”赵飞燕捏了捏拳头,想把自己从过往的悲剧中尽力拉扯出来,“你还记得宗平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1t;gt;
风声呼呼,打的明纸如同瑟缩颤抖一般出一阵令人心惊的杂乱啪啪声,国为并没有应似乎并不愿意多去回忆间中的细节。1t;gt;
“他说,守着光不要让天黑了。确实,哀家一开始重组飞燕社是为了给先帝报仇,但后来在这个修罗场里,哀家渐渐想起了先帝那些苦心孤诣,夜不能寐的日子。若是他想放下这样的重担,他大可以接受王家的摆布,或者成为定陶一族的傀儡,可他最后却被死在斗争中,这是为什么?因为这世界的常态是灰色,不是黑,也不可能完全白,光影交织此消彼长,若是没有人去同少数人的欲望抗争的话,那这天就真的黑了!”1t;gt;
“那太后谁是黑?谁是白呢?王家有王家倾覆天下的欲望,新帝有新帝君临四方的欲望,先帝为的难道不是皇权牢固吗?有区别吗?”1t;gt;
“有区别,”赵飞燕似乎已经不像再继续争辩下去,她打开了房门,只留下了一句话,“有人会为了权利杀人,但有人不会。”1t;gt;
“所以先帝输了,不是吗?”国为一番话说的寂然。1t;gt;
“难道只有杀人才能赢吗?如果这是这场斗争的规则,那么哀家来打破它。”说着赵飞燕看了看门外漆黑的夜色,这未央宫的宫灯仿若彼岸磷火,这宫墙中多少冤魂飘荡,也幕之下,显得鬼影幢幢。1t;gt;
可她就这么直接融入了夜色里,头也不会,直到自己完全被夜幕包裹,不分彼此。可宗平的样子浮现出来,若是面对罪恶,终会沾上罪恶,那么不妨为了“天下皆白”,便“唯我独黑吧”。1t;gt;
赵飞燕想着,便向着永乐宫走去,借力打力,永远是最好的办法。1t;gt;
同样是在一片渺茫深更里,夜奔如风的,还有葶苈。一句“救人”说的勉强,种种情绪交织之下,好容易镇定下来,若是要救人,单靠自己是不行的,至少得有一些兵马,而要调到兵马,则需要一个理由。而这些理由需要一张恰当的嘴,而这张嘴,现在就在太医院中。1t;gt;
一路上反复想着间中各个细节,不经意间便来到了太医院门口,朱漆的大门前,只有两个值夜的药童依蹲坐在门槛上打着瞌睡,葶苈走到二人面前轻轻咳嗽了两声,那两人倒是警醒,埋头点点之际,突然一下便醒转过来,以为是查夜的宦者令到了,便立马站了起来,定睛一看是一张生面孔,便又无力的瘫坐了下去,疲态毕露的打着哈欠,丝毫没有想搭理的意思。1t;gt;
“劳烦二位,不知可否帮我通传一声陈见月陈太医。”为了节省时间,葶苈镇静的说出了全名,好让两个人能立马明白他想找谁。1t;gt;
“这么晚了,若不是急诊,还是等着明日再来吧。”其中一个模样大些的药童打着哈欠敷衍到。1t;gt;
“哼,”这一下葶苈顿时火从中来,头微微扬了一下,说道,“我是奉了命令来找陈太医,若是二位不方便通传的话,不妨让我自己进去,当然,明天我亦会据实上报。”1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