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过去了。

杜渊带着一干星月道徒沿路设伏,四处追踪,却硬是没碰到方醉。

这就奇了怪了,身上带伤,还带了个孩子,他能藏到哪儿去?

沿线的市集、乡村的郎中,甚至接生婆,他都没放过,可方醉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不过,他毕竟是个精明的商人。

他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

以方醉的为人,受人之托,必忠人之事,徐浪还在自己手上,他断不会只顾自己一个人逃命,那么,他应该就在杜家庄附近。

对,没错。

杜渊似乎一下子醒悟过来。

“来人,立即召集好手,再回杜家庄。”

……

杜家庄倒是无恙,空庄子一个,寻常小毛贼进来了未必出得去。

那日跳水的高大妇人和使渔叉的伙计也来了,个个都咬牙切齿,嚷嚷着要活剥了方醉,以雪跳水逃命之耻。

杜渊将他们兵分两路,向北搜寻。

果然,没走多远,在一个田埂处,一个星月道徒发现了血迹。

不多时,杜渊闻报后也赶了过来。

“继续往前找!”

顺着血迹,他们还真有了收获。

只见那血迹隔几步便落下一滴,断断续续地便到了一个林子边。

“堂主,您真高明,看这血流得,想必这方醉伤得很重,定就在左近不远。”

这个道徒也懂得适时地拍拍马屁。

好话自然都是受用的。

杜渊“哼”地一声,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大家都把招子放亮些,这小子只要没死,就不好对付!”

“诺!”

众道徒齐声回答。

“走!”

众人挥起刀剑,在树林中东戳戳,西戳戳,直把一些林中的野鸡、野兔子吓得四处乱窜。

杜渊心思缜密,自不会像这么瞎折腾。他始终盯着血迹的线索不放,只是林子大了,血迹便不如开始那么好找。所以,只见他边走边思索,想像自己若是方醉,该怎么才能躲避追杀。

一行人折腾了好半天后,杜渊终于还是找到了方醉晕倒的地方。地上血迹相对较多,看得出方醉到此处已是强驽之末了。

旁边有一条不甚规则的拖行痕迹,歪歪扭扭地通向山林深处的某个地方,显然是那个小丫头拉着方醉留下来的。

杜渊蓦然警觉起来,他扬了扬手,众人立时不再出声。

顺着痕迹寻去,不多时,一间山间的小茅屋出现在眼前。

杜渊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左一指,右一指,安排众人呈扇面状的包围之势悄悄地靠近茅屋。

茅屋很安静,似乎听不到任何声音。

等了许久,许久。杜渊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挥手,众人一声大喊,齐齐跃到茅屋前。

妇人一脚踢开茅屋的木门,看都没看明白,扬手就是一把梅花针。

只听“呲呲”几声,梅花针全都钉在了屋内的一幅画上。

屋内空无一人。

杜渊慢慢走过去,走到床前细细地嗅了一番。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