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隐约有音乐在流淌。

模糊的视线中,周围光线昏暗,这是一个位置隐蔽的卡位,空气中浮动着暧昧的味道。

沈留白按了按额角,眼眸无意间扫过面前的台桌,认知有一瞬间的混乱。

酒吧。

情人卡座。

两只高脚杯,以及一瓶已经喝掉一半的Teqla。

下意识地拿起面前的杯子,里面还剩半杯液体,入手冰冷却没有酒精味,应该是加了冰的矿泉水。

她的嘴巴里也没有酒气。

所以,她没喝酒。

另一只杯子被擦拭过,光滑的杯口没有留下指纹和唇印,不过倒是可以嗅到强烈的青草气味。

是银色龙舌兰。

这种酒是酒吧必备,大众款,男女皆宜。

看来,对方是个非常谨慎的人。

不过,从卡位的整洁度来说,她应该是自愿过来的。

她认识对方,很信任的人,所以并没有防备。

然后她失去了意识,被遗弃在这里。

她第一反应,是白笠。

白笠,她的校友,天生具有超高亲和力的奇怪物种,因为“天分”,曾经被选作“施加者”的候补。

在她自我催眠以前,她只将“钥匙”告诉了白笠,他们约好一脱离危险就叫醒她。

她现在清醒了,记起了一切,所以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心中一松,可本能中的精神还是让她习惯性地扫看四周。

有份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就放在对面的卡座上。显然,这是“白笠”特地留给她的。

他想让她看什么?

她拿起报纸,瞳孔有一瞬间地收缩。

报纸的日期20XX年X月X日,距离他们约好的时间,已经过了五年半!

“白笠”为什么要离开?

为什么不等她清醒过来?

为什么还把杯子擦得干干净净?

不对,一切都不对。

沈留白翻出手机,里面好多陌生的型号,通讯录中也没有“白笠”的名字。

一片空白的五年半,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和白笠断了联系?

原本只是封闭几小时的记忆,因为有了五年半的时间差,已经演变成了一个可怕的黑洞,开始迅速吞噬掉她的理智。

冷静,沈留白,冷静。

又坐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吧台。

“女士,您的账单已经付过了。”

收银员笑着的回答。

“请问是谁结的账?是不是个长着娃娃脸的男人?”

她笑了笑,精致的脸上露出一抹腼腆。

“眼睛弯弯的,眼角还有颗黑痣……我们说好AA的,我不想欠人情。”

她描述的都是白笠的特征,而且这些特征不会随着时间而变化。

“啊,我们刚刚交班,我没看到结账的人,酒吧的监控最近坏了……”

年轻的收银员抓了抓头,一脸抱歉。

“我可以帮您调出账单。”

他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

“是一个小时前结账的,共83元,付的是现金。”

她点了点头,离开了酒吧,心中越发不安。

如果真是白笠,那问题就严重了。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五年前,那时她即将毕业,正在为成为法医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