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呼声、刀剑撞击声、怒吼声响彻山谷,惊动了院中的一个人......

被商无炀禁足在竹林苑中的苗珏惊慌失措地在灵儿的搀扶下来到院门前,见门外守卫的护卫居然不见了踪影,挺着大肚子急匆匆来到了东侧门,灵儿轻轻将门打开了一条缝隙,探出半个头去向外张望。

先看见了近处站着的商齐夫人和苏晴儿,婧儿、雪莲和魏大夫正忙着给躺在地上的伤员上药绑扎。

放眼看去,但见远处林中火光冲天,硝烟弥漫,黑压压的一片正在厮杀的人群铺天盖地,杀声震天,待得细看,顿时惊得她“嘭”地一声关上了门。哆哆嗦嗦着说道:“少、少夫人,是,是士兵。”

“士兵?”苗珏惊呼出声,困惑道:“怎么会有士兵?”

抬手便要打开门。灵儿忙伸手拦住,急声问道:“少夫人您这是要做什么?”

苗珏道:“我要出去看看。”

灵儿瞪圆了双眼,惶恐道:“您要出去?那怎么行?外面乱成一锅粥,刀剑无眼,万一伤着您和腹中的孩子可如何是好?不如,灵儿送您回房去等着吧?”

苗珏抬手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腹部,耳畔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之声,突然双眼一红,潸然泪下,说道:

“自从他将我禁足,到如今已有四个多月,我也许久没有见到他了,不知他是否还在怨我?我只是想看看他是否安好,灵儿,你就让我出去看一眼吧。”说着便又伸手去开门。

自从苗珏被商无炀禁足在竹林苑,所有消息尽皆封闭,她到现在仍不知商无炀率军攻打宣德府和北峰岭一事,更不知他早已去了边关作战数月。

灵儿见她执意要出去,劝阻不成,索性将心一横,双臂打开,拦在门前,果断回道:

“不行,灵儿不会放您出去的。”

苗珏见状心中越发焦急起来,伸手去拉扯灵儿,却是怎么也拉扯不动,又见灵儿如此固执,百般无奈之下,只得妥协,说道:

“好吧,那我不出去,就等在这里,灵儿你查看了情况即刻报于我知道,这总可以吧?”

“那好吧。”

灵儿一眼瞥见院子假山旁有个小亭子,亭子里有木制凳子,便说道:

“那我扶少夫人去那边坐着吧。”她将苗珏搀扶到凳子上坐下,这才又返回到侧门前,悄悄将门打开一条缝向外探看,苗珏抚着肚子,无奈地坐在亭子里,耳边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嘶吼声,心中如翻江倒海般慌乱无措。

一阵寒风袭面而来,苗珏骤然打了个冷颤......

眼见得半个时辰快到了,而婧儿所说的援军却迟迟未到,看情形来犯敌军前后少说也有三千多人,除了在机关陷阱中伤亡四五百,冲上山来的仍有三千左右,而山上留守的护卫一共不过六百人,即便肖家增援的两百护卫暂时缓解了小云天的压力,却根本无法扭转败局,单靠手中利器能支撑到现在已是万分艰辛,敌人步步紧逼,护卫们已是战的疲惫不堪,伤亡惨重。

眼看着抬下来的受伤护卫越来越多,商齐夫人心急如焚,不时地向前山方向张望,期待着援兵的到来......

突然,商齐夫人果断说道:“不能再等了,”转头对雪莲下令:“雪莲,你速带婧儿去兰林苑,走暗道将她带出山去,一定要安全送到山下交给肖家护卫。”

雪莲忙问道:“那老夫人您呢?”

“我?”商齐夫人挺直了背脊,抖擞精神,双目如炬,威风凛凛地将手中盘龙亮银枪提在手中,道:

“老身乃当家之人,在此危难时刻,又怎能独善其身?多一个人多一份力,纵然战死沙场也好过眼睁睁看着小云天被毁。”

婧儿面上虽显得从容不迫,但心中亦是暗自担忧,她扭头向前山方向看了一眼,陡然眼中一亮,冲着商齐夫人微微一笑,道:

“老夫人您就别想着送我走了,好戏就要开演,您的援兵到了。”

商齐夫人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婧儿莫要再安慰老身了,为了小云天,老身便是战死也无愧于心,无愧于炀儿了。”言罢提着长枪抬腿便要冲入阵中。

雪莲顺着婧儿目光的方向朝前山极目张望,突然瞪大了双眼,兴冲冲呼道:

“姑娘说的没错,老夫人快看,援军果然到了。”

听得此言,商齐夫人忙回头望去,远远地,有无数火把亮光伴着重重人影正在渐渐向她们靠近。商齐夫人顿时心花怒放,口中连连念叨:

“太好了太好了。”可转瞬她又收敛了笑意,面上现出一丝狐疑和警觉来,问婧儿:“这么远,你怎就确定是援军而非敌军呢?”

听得商齐夫人如此一问,婧儿抿口一笑,回道:

“您看,他们步履矫健,定然是我们的守山护卫从小路上放他们上来的。”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细细看去,商齐夫人喃喃自语:

“是啊,若是敌军,必然攻山,那些机关也够让他们喝一壶的,前山守卫早就会来报了。”

如此这般一想,顿时心中一块大石放了下来,松了口气,“太好了,小云天有救了。”

说时迟,那时快,不一会儿,援军便已冲到了面前,跑在头里一位身穿紫金护心甲,身材欣长眉清目秀,腰配长剑,手持链子鞭的,正是玉公子冷杉冷墨然。

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前山一战,消灭敌军千人,祥州士兵伤亡亦是不小,三千祥州兵,如今还剩两千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