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沙漠,映着星光的水潭。夜风吹动沙子,发出沙沙的声响。还有女人痛苦的呻吟,随着夜风传到很远的地方。

渊月又一次咬住萧离的唇,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冷静下来。

“不行……”渊月喘着粗气:“你想别的法子吧……”

萧离说:“那跟着我叫,要带情绪,就像现在这样的情绪。啊……”

“啊——”

“嗯——”

“嗯——”

一声惨呼,就像一个生命逝去,又像一个生命到来,仿佛生命所有的意义,就在这一声呐喊中。

远处,一个小沙丘忽然隆起。孙道士从沙丘里钻出来,看着星空,多么美丽呀,就像他此刻的心情。他跨出一步,身形闪动,下一刻人已到了绿洲之畔。他看到衣衫凌乱的渊月,一脸惊恐的萧离。

“是你?”萧离惊恐问道。

孙道士说:“小子,你不早就怀疑我了,不然也不会偷偷离去。像你这般年轻的神游境真是不敢信。数百年来,也只有不平道人在你这个年纪,能达到这般的境界。”

萧离脸色苍白:“那不是什么生灵果,从一开始你就在骗人。”

孙道士笑道:“那是生灵果,却也不是。当年我从子衿那里讨来一截断枝,满意为能将生灵果移植出天都。但就像子衿说的那样,生灵果需以血玲珑为引,借助龙渊之水浇灌,才能得活。”

“天都禁地,龙渊?”萧离问道。

“是呀。”孙道士说:“龙渊之水,蕴含无穷生气,却又如死亡之潭,生者靠近皆被吸取生机。需投之于血玲珑,方可去除魔性。血玲珑被不平道人所夺,天都生灵果自然枯萎。”

孙道士冷哼一声:“我去找不平道人,他竟将血玲珑据为己有,还将我重伤……”

萧离冷笑:“原来你的伤,不是水月听雷所为,是不平道人?”

“他以为不将血玲珑借我,我就没有法子了。”孙道士大笑:“我以少男少女之身为土壤,以情欲为引,要知道人在动情之时,生机最旺。又以天地之气灌溉,那截断枝终于发芽。我细心照料,近百年来,不知废了几多少年男女,终于结果,却只有两个成熟……”

萧离沉声道:“阴阳夺丹术……”

孙道士一愣:“有见地,世上只有两人知道此术,不平道人和天机道人。你还说自己与不平道人无关?”

萧离顿时了然:“我和渊月是不是成了阴阳合和的炉鼎……”

“我很清楚这生灵果,乃是用人之生命滋养,天地之气灌溉。两颗即熟,分阴分阳,需要阴阳合和之法融二为一。那日下山正想找两个少年男女,却没想遇到了你们。”

孙道士大笑:“什么样的炉鼎,能及得上一个天地合道的少女,一个神游上境的少男。何况一个是天都渊氏之后,一个是不平道人之后,老天待我何其不薄呀。”

萧离冷哼一声:“你就那么肯定,我与渊月会阴阳和合。她能承受得住我这一身神游上境的功力?”

“生灵果,以情欲为魂,定然滋生情欲,何况你们本就有情。”孙道士说:“搞在一起只是早晚的事。”

萧离呸了一声:“如此龌龊。”

“龌龊?”孙道士说:“生灵果本就如此,天都渊氏便是以此法增进功力的,不然当年金刚无畏怎么会和自己的亲妹妹搞在一起,哈哈哈……”

“我操,这个你也知道。”萧离真的惊讶了,这老道士究竟是什么人?

“我当然知道,因为那时我正在天都。金刚无畏失心而疯,是我将他偷偷带出天都,医好了他。”

“你究竟是谁?”这是萧离现在最想知道的问题。

“我是谁呀?”孙道士说:“我是个可怜人,当年第一次遇见子衿,我的心便是她的了,一个失了心的人又怎会记得自己是谁。”

“可她却没有成为你的女人,尽管你一直在她身边,但她终究投入不平道人的怀抱。”

“子衿知我好于草木医道,带我进天都,入禁地,阅宝典,我于那时悟出生命之迷,创下阴阳夺丹术。我以为她对我是不同的,可为何选择了不平道人。我比他差哪里了,就因为他比我会耍心眼,会讨人欢心?”

“对于女人,这些就已经够了。”萧离说。

“你懂什么,子衿就是看不清他的为人。不平道人为她做过什么?我为了让她破境神游,甚至以自身为炉鼎,可她非但不领情,反说是对她的侮辱,这也叫侮辱。”孙道士情绪激动,显然这件事对他伤的颇深。

萧离说:“对于女人来说,那件事并非是个男人都可以的。”

“胡扯,难道我用一身修为,换不来一夜柔情?”

“你若去春风楼,一百两银子,就能找最红的姑娘,做一夜的神仙。显然你找错了地方,也找错了人。”

孙道士满脸杀气:“最可恨是当时天都的人,不但打伤了我,还说我是癞蛤蟆,一阶凡夫,怎配天女。哈哈,我要让他们明白,天都没什么了不起的,只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蛋。”

萧离心中一动,问:“所以闯天都,夺血玲珑,是你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