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织有些烦躁,往船尾走。

手机里乔南楚的声音有点懒倦:“我去见过那个纵火犯了。”

“改不改口?”

“嘴巴硬着呢,怎么逼也还是那套说辞。”

江织站在船尾,海浪溅得高,阴阴凉凉的水汽印在腿上,风将他一头雾蓝的短发吹乱,他随意抓了一把:“撬不开他的嘴,那就从他身边人下手。”

乔南楚假设了一下:“或许他就是凶手呢?”

海风很大,浪打着船身轻轻摇,听不见脚步声,唯有烟火在轰鸣。

江织凭栏站着,眼里有漫天火光和一望无际的海:“当年那场火骆家死了两个人,这都没判死刑,说得过去?”

乔南楚对骆家那场火灾不置一词,只问江织:“这件事,你真要管?”

他回答得云淡风轻:“嗯。”

电话里有打火机的声音,乔南楚点了一支烟:“还惦记着骆家那个孩子?”

江织不再是轻描淡写了,他语气忽然郑重:“我已经有周徐纺了,这话以后不要讲。”

乔南楚笑:“那为什么?”

“我看骆家不顺眼。”

这时,

一只手从身后,慢慢伸出。

耳边烟花声声巨响,将所有声响都掩盖,方才提到了心上人,江织心绪不宁,想着若是周徐纺知道了骆家那个少年会是什么反应,要是能让她醋一醋……他想得出神,开始心不在焉了:“那个案子——”

背后伸来的手用力一推——

这会儿满脑子都装着周徐纺的江织,哪里还记得防备,身体翻过围栏,就这么栽向了大海。

咣!

手机落在了甲板上,随后,是水花溅起的声音。

“江织。”

“江织!”

乔南楚在电话里大喊。

那只手手掌宽厚,手背有几条抓痕,戴了手表,捡起手机后用力一掷,砸入深海。

这个时候,周徐纺刚驮着女人到了工作人员更衣的房间,耳麦里就传来了霜降发的警报。

“徐纺!”

周徐纺应了一声,打开柜子,把背上的女人放进去。

“江织的手机突然断了。”

她动作僵了一下,睫毛颤动,片刻失魂之后,迅速扯了件外套扔给那个女人:“这里很安全,等船停了再叫人。”

嘱咐完,一个眨眼的功夫,就已经不见人影了,只有门咣得响了一声。

女人捂着嘴,瑟瑟发抖地关上了柜子门。

客房门前的地毯被掀起,像一阵风刮过,灯下捕捉不到完整的轮廓,只有阴影一晃而过,是奔跑着的周徐纺。

“霜降,帮我排查一下江织可能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