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饭店果然很气派,位于新区一条主干道上,街道上种植着高大的青松,人行道上种得是银杏树,两者之间被种有各色鲜花的花坛隔开,到了晚上环境显得既优雅又安静。饭店门口还建造了木制的亭廊和人工喷泉,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颇有情调。

陈砚青和薛语竹刚走进回廊,就看到对面走过来四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他穿着那种亚麻布的禅修服,长发挽了一个发髻,看上去倒是有点世外高人的样子。在他旁边有个三十多岁的少妇,一副商界女强人的打扮,一个穿休闲装的青年和一个三十多岁的胖男人落后半步跟在他们后面。

陈砚青和薛语竹都没有在意,继续向饭店里面走去,当他们和那四人走得较近时,那个瘦高男人“咦”了一声,突然加快脚步拦在薛语竹面前,他盯着薛语竹的胸口看了一眼,嘴里说道:“小娃娃,你这个玉坠是哪里来的?”同时伸手就向薛语竹的胸口抓了过去。

陈砚青看到麻衣男人拦在薛语竹面前就留了心,又看到他行为古怪,竟然伸手去抓薛语竹的胸口,早就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拦那男人的手臂。

麻衣男人看都没看陈砚青,伸出左手要挡住陈砚青,同时右手继续抓向薛语竹。没想到陈砚青的动作比他还快,陈砚青右手已经撞开了麻衣男人的左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臂,用力一推,麻衣男人腾腾地退后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陈砚青已经把薛语竹挡在身后,他冲着那个亚麻男人怒喝了一声:“你干嘛?!?”

麻衣男人本来没有在意陈砚青,大意之下吃了个亏,他盯着陈砚青说道:“地阶后期?”

陈砚青一愣,不明白麻衣男人说的“地阶后期”是什么意思,可能对方把自己当成练武的人了。他没有理会对方,而是转身看着薛语竹说:“你没事吧?”

薛语竹也被吓的不轻,她摇摇头说:“我没事,他要干嘛?”

陈砚青冷冷地看着那个麻衣男人说:“你最好赶快道歉,否则的话我们就报警了。”

麻衣男人没有说话,纵身上前对着陈砚青就是一拳。陈砚青见他如此猖狂,心里又惊又怒,但他没有什么打斗经验,只是本能地将身体一侧躲开。没想到那中年男人第二拳又跟着过来,直奔陈砚青的脸部,陈砚青再次后退躲开,中年人却不依不饶,拳头接二连三的向他打了过来。

陈砚青闪躲了两下,逐渐适应了情况,心里的慌乱已经消失。他不再躲避,瞅准机会用左手格开对方的手臂,右手一拳冲着对方的胸口回击了过去。没想到那麻衣男人不闪不避,也是一拳打出,显然想是以快打慢。陈砚青躲开后变拳为掌,伸手就抓住了对方的左臂,他不想和对方对打,只想着快速制服对方。

没先到麻衣男人反手就抓住陈砚青的右手,同时身体向前冲出,陈砚青被他的大力推得连连后退,他用力抵挡想稳住身形,但是没有对方力量大,被冲得连退几步,只听见咔嚓一声巨响,陈砚青被撞倒在饭店门口的回廊之上,木制的回廊被撞的七零八落,陈砚青也摔倒在地上。

陈砚青左手在地上一点,身体就弹了起来,他站稳后警惕地看着麻衣男人,只要对方再敢攻击他就全力出手。

麻衣男人冷冷一笑,正要继续上前,却被和他一起来的那个女人给拉住了,那女人低声对他说了两句什么,又摇了摇头。麻衣男人才发现回廊周围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有些人还掏出手机录像,他也就顺势作罢,转身就走,和他同行的那几人也跟他着离开。

“哎你站住!打完人就这么跑了吗?”薛语竹正在用电话报警,看到这些人要走就气愤地喊了一声。

“算了,让他们走吧,我没事。”陈砚青摆摆手制止了薛语竹。这时薛语竹已经打完电话,赶紧走到陈砚青身边问到:“你没事吧?你刚才撞到墙上,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陈砚青感到浑身像散了架似的,右臂的骨头也生疼,他忍住疼痛安慰薛语竹说:“我没事,这个人很厉害,不知道是哪来的神经病。”

薛语竹扶着陈砚青走到门口,让他坐在一把椅子上休息一会儿。陈砚青也没有拒绝,他刚才被那中年人撞到时候,感觉自己的右臂好像骨折一样疼痛,但这会儿已经感觉好一些,自己应该是没有骨折,身上的痛感也逐渐减轻。

这时一个穿黑色职业装的年轻女人来到他们俩面前,那女人露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对着陈砚青说:“先生您好,我是饭店经理,刚才您这边损坏了我们饭店的回廊,你们得赔偿一下。”

薛语竹又气又好笑地反问:“不是,刚才明明是那个人动手打人,还把我朋友撞在你们的回廊上,所以回廊才会坏,你是不是应该去找他?”

女经理保持着职业笑容说道:“对方已经走了,所以我们只能找你们赔偿了。”

薛语竹还要和她理论,这时几声警笛响起,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两个警察。他们走到人群中,看到周围的人都围成一圈在看着陈砚青和薛语竹,就走到他们面前问道:“谁报的警?” “是我报的。”薛语竹走上一步,一五一十地把刚才发生的事陈述了一遍。听完了薛语竹的陈述,一个年纪大一点的警察就问道:“那个人呢?”

“跑了,跑的可快!打完人就跑了。”一个围观的群众主动站出来解释。

那个警察看到站在旁边的女经理,就问她:“你是饭店负责人?你们这门口有监控吗?”

女经理摇摇头说:“没有,这个地方是个回廊,门口的监控照不到。

另一个年轻警察看了看损坏的回廊,疑惑地看着陈砚青说:“这么大动静?人没事吗?”

陈砚青摇了摇头,他不想把事情弄大。

那警察转过头对薛语竹说:“如果按你们说的情况对方属于是寻衅滋事,不过现在暂时找不到人也没法定性。这样吧,你们跟我回去警局做个笔录,然后我们找到人了后再通知你们。”

陈砚青不想去警局,他抢在薛语竹之前说道:“警察叔叔,我们不报案了可以吗?你看我也没事,那两个人就是想找事,后来见人多就走了。”

那个年纪大的警察看了看陈砚青,疑惑地说:“你们确定不报案了?”

“确定!”陈砚青笃定地说道。找到那个人也没什么用,他可不想让薛语竹的生日被这个意外给毁了。

“那好吧。”年纪大的警察用对讲机呼叫了一下调度中心,把这边情况简单说了一下,说是肇事者逃走、没有造成人身伤害、报案人已经撤案,得到中心的答复后就和同伴准备离开。

“等等,警察同志,我这个回廊怎么办?他们两个打架把我回廊打坏了,一个跑了,这个没跑的得赔我吧?”女经理却喊住了两名警察。

陈砚青厌恶地看了一眼女经理,明明是中年男人找事,她却说成两方打架。陈砚青直接说道:“你那回廊多少钱?我赔给你。”

女经理听到陈砚青同意赔偿,不再纠缠警察,她打了个电话和什么人说了一会儿,才挂掉电话说道:“这个回廊当时造下来花了二十万,现在被你撞坏了这么大一块,你赔四分之一的价格吧——五万。”

陈砚青也是无语,这个回廊十米多长,平均一米也不到一万块,他撞坏那一侧最多也就两米,而且关键还不是他的责任。五万块对他来说在前几天还是天数字,虽然现在他不缺这个钱,但是遇到这件事也是感觉糟心。他拉住了还要理论的薛语竹,对女经理说:“账号给我。”

薛语竹一听就急了:“陈砚青,首先这不是咱们的责任,不能赔这个钱,其次要赔也是我出钱,哪能让你出呢?!”

陈砚青低声地对薛语竹说:“你不想为这个事让你爸妈担心吧?我也不想去警局或者和他们打官司什么的,先赔给他们吧,以后的事再说。”这时女经理已经拿出了账号,陈砚青抢在薛语竹前面把钱转了过去。

那两名警察看到事情已经解决,就开着警车离去。周围的人议论了一会儿,最后也逐渐散去。

陈砚青拉着薛语竹离开了饭店门口,走到了马路边,然后才对薛语竹说:“我们换个地方吃饭吧?”

薛语竹睁大眼睛看着陈砚青:“陈砚青,你爸妈都不见了你哪来的钱?你等下我转给你。”她拿起手机就要给陈砚青转账。

陈砚青拉住她的胳膊说“哎别!你听我说,五万块对我来说是毛毛雨,回头我再告诉你怎么回事——现在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去。”

“哼!被这么坑了五万块,你还有心情吃饭——都怪我,选了这么一个饭店,还遇到这么一个怪人。”薛语竹低着头嘟囔。

“饭当然要吃了,还要给你过生日啊,走,我们找个地方大吃一顿!”陈砚青故作轻松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