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上这一声肯定了墨相的话,大皇子被皇上刚才一句别理他,说的又气又愧,脸色青白,这样的话皇上不是头一次说,平时他并不怎么当回事,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句话象打在他脸上一般。

大概是因为站在他对面的四皇子,脸上带着浓浓的嘲讽,瞄着,乐的眉梢都在动。

“说说,谁去一趟江南。”皇子打了眼众人,接着问道。

“刑部左右侍郎,挑一个……”没等墨相把话说完,就被四皇子打断了,“刑部那两个侍郎,都跟大哥脱不开干系,童敏又是大哥门下出身,这不大好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大皇子一声愤然质问。

“能有什么意思?你看看人家高江,有事没事先回避了再说,自家人审自家人,你说什么意思?”四皇子半句不让。

“都是朕的臣子!什么时候成你们自家人了?”皇上火气上来了,大皇子盯着四皇子冷哼了一声,四皇子下巴微抬,回了一声哼。

墨相、吕相心里明镜儿一样,刑部那两位侍郎跟大皇子有什么关系?要说关系,就是大皇子当初署理过刑部,早认识了几年,既然刑部四爷要挑刺,那大爷现在署理的礼部,就更不行了。

刑部和礼部这两个理所当然不能不管的部不能点人,别的,户部是四爷主理,兵部和枢密院脱不开,从这两部点人,大爷必定不肯,那只能是吏部和工部了,秋汛在既,工部不管忙不忙肯定借口诸多,至于吏部,季天官把持多年,只怕两位皇子得一起反对。

一瞬间的功夫,墨相和吕相等人心里已经过了七八个来回,墨相不说话了,他连着被两位爷抢白,生气是没啥好生气的,可也不想再多说话了,反正坐在这里议事的,又不是他一个。

吕相见墨相不说话了,扫了两个皇子一眼,看着皇上了笑道:“往江南这趟差使越快越好,一旦点了就得立刻启程,一路上最好日夜兼程,到了江南,但凡科场案,都很复杂难理,这个钦差,最好年青力壮,身体好有精力。”

“嗯!”皇上点了头,确实如此。

吕相得了认可,转头看着季天官笑道:“这年青力壮、身体好有精力,又能胜任这趟差使的,不知道季天官能不能列些人出来?大家议一议?”

“臣倒是想到了一个合适人选,绥宁伯世子姜焕璋,现任晋王府长史,前一阵子杨家那桩案子,他主理的十分得当,皇上也很赞赏。”季天官这回极其干脆的提了个人选。

墨相眼里闪过丝惊讶,不禁多看了季天官几眼,季疏影突然转向秋闱榜上有名,听说现在正足不出户准备春闱……季家,有想法了?

吕相连连点头,“姜焕璋在晋王府做长史做了有大半年了吧?”吕相看着季天官,季天官欠身点头,“是。”

“我可没少听晋王夸奖他,老成持重,十分能干,又年青,臣附议。”吕相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四皇子瞄着大皇子没说话,软香楼那桩案子,姜焕璋和稀泥的处理方式,他十分满意,是个懂事的,江南这桩案子,要是他也和稀泥?

江南这么大的案子,他想和稀泥可没那么容易!再说,高江说江南这事背后必定有人,就当有人吧。嗯,一会儿去寻趟老三,让他警告姓姜的,要是敢和稀泥,他饶不了他!他的话,老三从来不敢不听!

大皇子也在转心思,晋王那个舅舅的亲事还捏在他手里,虽说软香楼的案子……也是他没在意,这桩案子,一会儿他去找一趟老三,姓姜的要是敢不顺着他的意思,哼!

大皇子和四皇子都没说话,墨相和吕相,以及季天官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这个人选定下来,后面的就好办了。

果然,接下来就顺利的得多了,几个人又议定了过去取卷的钦差,以及其它几件细务,当场拟了旨,令姜焕璋为钦差,立刻启程赶往江南,主理江南科场舞弊案。

姜焕璋领了旨,先到宫里谢恩领训,皇上没见他,再去寻墨相和吕相领训,墨相和吕相态度都好极了,温声软语,十分尽心的交待,当然这些交待不经细想,一细想就是什么也没说。

等姜焕璋领好训再领了圣旨印信钦差关防等一应物什,最后回到晋王府,晋王已经被大皇子和四皇子分别交待威胁过了,正面如白纸,坐立不安的等姜焕璋回来。

“昭华,这个钦差,能不能推掉?”晋王见了姜焕璋,头一句就问道。

姜焕璋一愣,随即笑道:“大爷和四爷找您说什么了?”

“是。”晋王见姜焕璋如此明白通透,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昭华,左右不是啊!这差使,想想办法,不能去。”

“王爷,”姜焕璋在晋王旁边坐下,“您相信我的话,大爷和四爷,您不必理会他们,他们……”姜焕璋一脸轻蔑的笑,“过一两年您就知道了,您根本不用把他们放眼里。”

“昭华,”晋王烦躁无比,“你这话……哪还用等一两年?这桩事办不好,你我现在就大难临头!”

“王爷别急,杨舅爷那桩案子,当时您不也十分担心,后来,皇上不是还夸了你一回?这桩案子,您也放心,我心里有数,要是没数,我也不敢接不是?”

姜焕璋换了个方向劝晋王。大爷和四爷能怎么着他家王爷?也不过难为难为,使些脸色,要动刀动枪,哼,谅他们也不敢,再说,王爷天命所归,也不是他们这两个短命之人能动得了的!

他怕什么?只是王爷不象他这样预知一切,担心害怕也是难免的。

“王爷放心,这一趟,必定也和杨舅爷那桩案子一样,只有好处。”姜焕璋打着保票,晋王长叹了口气,他知道时,旨意都拟好了,他说不接差使想想办法,也就是说说而已,他也知道,这事儿没有更改的余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