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邱义这个王八蛋,就知道剥削我们这种苦力的血汗,这也叫官?禽兽不如的东西。”一个很不服气的声音传来,好像很不满意的样子,抱怨着什么。

“士德,这话不要乱说,可是要掉脑袋的。”很快,传来一声批评的声音,此人声音非常的粗犷,听起来很豪迈的样子。

不服气的声音又传来:“大哥,这还不让说么?他处处压榨我们盐工,这是铁打的事实啊,为什么还不许我们说。”

“叫你闭嘴就闭嘴,哪里那么多的事情。”

“哦。”虽然那个不服气的声音没了,但是听上去,还是很不爽的样子,连一个哦字也说的有气无力的。

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夜间是没有什么声音的,所以两个人的对话,在唐安的耳中非常的突兀。

唐安本来还准备在湖边看看月亮发发呆呢,但是听到这声音,唐安好奇心就起来了,从后院的后门出去,向声音的源头寻去。

倒不是唐安对着俩人的声音有兴趣,而是他们口中提到的人,邱义,那不就是上次卖房小厮口中的盐警嘛,救父心切的唐安,正好可以去打探一下。

后延杂草重生,唐安好不容易拨开杂草荆棘,从后院钻了出去。

宅子的后面,一个小小的山坡,跟丘陵一样。

唐安来到盐城之后,就没有看到过高山了,稍微有点海拔的,都是一些小小的山包包。

走上山包,眼前的视线豁然开朗起来了,竟然是一片片平整无边际的盐田。

在月光的照射之下,盐田一片雪白。

古代采盐的方式,无非就是那么几种,最直接的,就是海盐,也就是将海水晒干而得的盐结晶。

而另一种最为广泛的,就是盐田里的土盐了,不同于海盐,海盐的杂质成分比较少,比较纯净,一般都是当做精盐来卖,但是土盐就不同了,土盐杂质多,而且味道苦涩,一般都是当做下等盐。

但是盐就是个精贵的东西,不管是精盐还是土盐,价格都不廉价,平常百姓吃盐都是一个巨大的花销。

同时,国家把控着盐价,他要卖什么价格,就卖什么价格,根本撼动不得。

所以,贩卖私盐的盐商出现了,他们的盐以价优质高为卖点,非常好销售。但是他们抢了国家的利益,国家就要来割他们的脑袋,不带眨眼的那种。

可以看出来,盐的地位是相当的高的,人不吃盐不行,几天不吃盐,就会身体发软无力。

这样一来,盐警的地位就显现出来了,他把控着地方的盐业,每州县都会设置盐警一位,他们除了衙府大老爷之外,就是州县的老大了。

唐安静静地靠近,仔细打量着附近的环境,小心翼翼地前进。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近,唐安发现一间盐田的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帐篷,里面还点着一盏油灯,透过厚重的帐篷布,闪动着。

而声音就是从帐篷里面传来的,唐安分析,大概是有两个人在帐篷里面,至于是官差还是什么,这就无从分辨了。

唐安不明对方身份,只能继续猫着。

“大哥,咱们到底图个什么啊,天天拼命干活,连温饱都不能解决。”又是那个抱怨的声音。

那个沉重一点的声音回答道:“人食五谷杂粮,咱们要是不干这活儿,别说温饱,就是牙缝都没东西塞,别抱怨了,坚持坚持,我明天找盐警发上个月的工钱,顺便看能不能借点粮食,补贴补贴邻里。”

“也就是大哥你心好,家里几个兄弟都吃不饱了,你还天天管着别人,给别人粮食吃。”

声音沉重的男子义正言辞地训斥:“这是说的什么话,大家都是兄弟邻里,有一个馍也得掰开了吃,我们要是不团结的话,迟早都得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