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一会儿,鼻子就已经有些堵了。

早前就已经描述过。

这栋房子很雅致。

楼梯旁的一面墙是透明的落地玻璃窗,装饰着小巧精致的瓦檐,檐下挂着一排缀着琉璃的竹风铃,顺着凉风轻轻一荡,溅出清越的碎响。

白安四下瞄了瞄,见左右没人,飞快的从楼梯上蹦跳下来,三两步窜进自己的卧室里,啪一下关上门,扯着沙上的毯子一裹,舒舒服服窝进柔软的布艺枕头里。

幼稚到极点。

但白安不在乎,系统也没强求。

男人幼稚有什么错?

男人致死都是少年。

只是没过几分钟,节奏规律的敲门声便恭谨的扣响。

白安眼角抽了抽。窝在沙里动了动肩,将身上的毯子抖了下去,迅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信,视线假装专注的胶着在微微泛黄的页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

但如果有人注意他的眼睛,便能觉白小少爷眼底的不情愿。

敲门声只响了三下,接着开门密码的按键声,便模模糊糊的传了过来。

门开之后,走进了一个戴着细框眼镜的青年,他姿势标准的臂弯上,搭着件薄厚恰当的外套,青年身上穿着一套的西衬衫马甲皆整齐完备的西装,连领带、手巾和袖扣这些细节,都是一丝不苟的搭配好的。

——跟演电视剧似的。

白安被辣到眼睛一般快的收回视线,隐秘而嫌弃的磨了磨牙。

“少爷,天冷了,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至少需要穿上一件外套。”意料之中的西式腔在门口响起,柔和缓慢,咬字清晰,和青年的外表一样端庄克制,唯独没有一点年轻人所特有的活气。

这显然是一位英伦画风的执事——

白家以前是有一位老管家的,那位老人在白家的资历非常悠久,算是白安爷爷那一辈的人了。

事实上,即便是如今的帝制社会,封建糟粕比白安前世遗留跟多的社会,白柏青夫妇在世时,也没把人家当奴仆,反而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一向是当亲近的长辈来敬重的。

是老管家从少年时期就跟着白老爷子从金陵白家出来,一路鞍前马后,尽心尽力,可以说白色企业有今天的规模,老管家功不可没。就是白柏青,也是老管家一手照看着长大的。说是管家,这位和白老爷子的关系,实际上却是比兄弟还要亲厚。

反倒是老管家自己,把白家一家都当成主子,怎么说也不愿意进一步,生怕逾越,冲撞了主子。

只可惜白氏夫妇的死亡,对将白柏清视为半个孩子老管家的打击太大,才六十多岁的老管家听闻噩耗就一病不起,半个月都没能熬过去,便撒手人世了,连白氏夫妇的葬礼都没能主持。

如果这位还在,当时父母双亡的原主,大约不会那样茫然失措,至少还能有个主心骨。

有老管家那么一尊佛镇着,白氏企业的情况,绝对会比现在要好的多。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是终身未娶的老管家,中年时收养的义子,取名韩止,从小就被老管家作为白家的下一任管家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