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闹间,太阳出来了,浅粉的花洒上淡淡的金,白夭夭觉得稀奇,“这酆都何时成这模样了?”

阎王皱巴着脸,艰难指了指花无烬,“她说城中死气过甚,故而就变幻出了四季,你们瞧瞧,如今这哪里像鬼城?”

又是一巴掌拍他头上,“我瞧着甚好,以前黄沙漫天,没个白日黑夜的,加之你们那些鬼差飘来荡去,能将胆吓破。”

王启明上前,轻声问花无烬,“多了这些人,食材不太够,可要再去采买些?”

她还没开口,白夭夭双眼立刻亮起来,“哇,有饭吃?多买些!烬儿刚说的锅子是什么?”

王启明恭敬一礼,答,“京城流行吃这个,肉汤里放些个大伙爱吃的食材,配上小料,当是一绝。”

白夭夭咂巴着嘴,还舔了舔唇角,“老娘投胎不是投去那偏僻村落,就是投成个丫鬟,这等美味没福享用。”说完狠狠踩了崔判官一脚,“拜你所赐!”

若不是那年漫山桃花迷了眼,若不是他正巧接住落下的她,若不是他实在长的太过隽秀,她怎会猪油蒙了心,为他不顾一切,男色着实误人!

花无烬伸出手,“给钱!他们都是吃白食的,我穷,伤不起。”

崔判官瞪着花无烬,“我刚不是给过了?”

她耸肩,“如今是双份,怎么,你舍不得出夭夭姐那一份?”

白夭夭闻言沉了脸,一双眼阴森森的看着他,“崔钰,你还是这般抠搜!”也不等崔判官解释,雪白的小手直接伸进他衣衫,摸半天,掏出个鼓鼓的荷包,丢给王启明,“我喜吃肉,多买些!”

王启明接住,笑的眼眯成一条缝儿,“好,我现在就去买,保管让你们吃个尽兴!”

“等等!”她朝阎王方向努努嘴,“他的那份也不能少。”

怜儿小手上下摸索,没一会也丢过来个荷包,“在凡间我可没少接济你,如今该你养活我了!”

阎王点头,一脸谄笑,“那是自然,我的饷银悉数上交给你!”

怜儿起身,坐去花无烬身边,自来熟的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去上面的浮沫,抿一口,眯起眼,“淡淡竹香,配着花香,味道清洌,不错。”

花无烬又推给她碗甜汤,“也尝尝这个。”

怜儿也不扭捏,端起来喝一口,笑弯了眼,“有荷花的味儿,还有桃花的,另一种喝不出是何。”

花无烬神秘一笑,“独家配方”

阎王拍干净身上的土,没好气道,“又要银钱才说是不是?”

她微微一笑,眼神轻掠过阎王,“怎么,舍不得?”撑着头,一瞬不瞬的看着怜儿,“姐姐,小气的男子要不得。”

阎王疾跑上前,往她手里塞了块玉坠,“我没这意思,你快同我家怜儿讲讲,还有一种是什么。”

她将玉坠扔回给他,“这玩意没用,我要你屋中那块石头。”

阎王差点哭出声,“石头?你管那东西叫石头?”

她懒懒起身,“如今怜儿姐姐也回来了,我是时候搬出去了。”

怜儿拉住她,“你若走了,整天对着这闷葫芦,不得将我闷死!那石头你喜欢就拿走!”

她笑嘻嘻挽住怜儿,“好姐姐,你真好,不过我真要搬走了,去同夫君一起住。”

轻勾手指,“石头给我。”

阎王心里暗自垂泪,她嘴中的石头,可是上古时女娲补天留下的五彩神石,一碗甜汤就骗走了。

“好姐姐,那一味是无念花,待到花期,我遣人给你多送些来。”她冲阎王眨眨眼,将阎王气个倒仰。

说走就走,眨眼的工夫,人去屋空,临出门时不忘邀请,“夜里来黄泉镇吃锅子!”

白夭夭也随崔判官走了,原本热闹的宅院突然就安静下来,怜儿半撑着头,“唉,无趣。”

阎王凑上前,唇还没贴上怜儿的,就被她一把嫌弃的推开,“滚远点,好端端的将人全赶走了。”

阎王讪讪摸摸鼻子,“我哪赶了,明明是她想同白在一处。”

怜儿瞪他,“还敢回嘴,反了你了。”

阎王上前一把将怜儿抱起,“好怜儿,莫恼。”

不一会,里间传出了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怜儿娇声,“子,你轻些。”

阎王喘着粗气,趴在怜儿胸前,“怜儿,我忍不了了,你摸摸看。”

日光透过雕花窗格照在床榻上,两人坦诚相对,喘息声伴着娇吟,一院桃花红了脸。

“怜儿,我要娶你。”阎王将人揽在怀中。

“好,子哥哥。”怜儿小鸟依人般窝在他怀里,这一世他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那边厢的崔钰可就没这么好命了,白夭夭入了府,先行赶走了那鬼吼鬼叫的女鬼,叉着腰,“你竟养了女鬼?是觉长日漫漫,太过孤寂?”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

“没有没有,就是保证宅院安全的。”他也不敢揉,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哼,量你也不敢,日后有我,这里安全的很!”指着里间,“把这些刺眼的玩意都给我拆了!”

崔判官拼命点头,“全你说了算,你看着办。”拉着白夭夭的手,如获至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