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草原,李逸风、周灵灵与在巴宇兴、秦煜分别护在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左右,他们沿着一条弯曲的溪流西行,离开雁门关已有多个时辰了,眼看离塞外军营越来越近,悬着的心也渐渐放松。

李逸风放眼四顾,方圆里许间,并无任何人的踪迹,低声道:“一路上虽未遇见敌人,但也可说是有惊无险,只要到了军营,一切便安了。”

周灵灵听此话心情愉悦,也低声道:“师兄,看这里的水比我们中原干净的多,河里的鱼一条条的多的手都抓的起来,等会陪我捉鱼吧”

李逸风还未开口,前方的阿史那社尔便后头笑道:“在我们草原,水是我们最珍贵的存在,草原人是不允许任何人污染,若是无端下河,会受人训斥的。”说着笑着眨了眨眼,一副让失望的眼色。

周灵灵当即羞红了脸。阿史那社尔为人健谈,并无任何大将军的架子,在这月余的接触中已经与他们打成一片了。

李逸风目光落在身旁的溪流处,突的露出了怪异之色,深深的望了片刻,只见那缓缓流动的溪流荡漾着不规则的细小波纹,神色突变,高喝道:“所有人都给我停下。”

在他们相处的这一段时间里,阿史那社尔与执失思力的亲兵因为莫名多出了集合保镖,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为了证明有能力保护好自己的大将军,多番找四人挑战。无一例外,尽数落败。

突厥人向来敬服勇士,而四人中武艺又属李逸风最强,受到的尊敬自然也就越强,听他如此一喝,一行人本能的停住了脚步。

李逸风下马趴在地上,以耳贴地,那微微的震动渐渐传入耳中,肃然道:“有一队骑兵正向这里驰来,人数不下上千人。”

他话音一落,所有人都微微变色。

阿史那社尔也趴在地上静听,动容道:“不是上千人,至少有两千骑兵,正向这里以极快的速度飞驰而来。”他耳力不及李逸风,但他在草原长大,是听着马蹄声长大的。能够轻易的从蹄音中分辨出数量的多寡。

执失思力疑问了一句:“会不会是巡逻的兵卒?”但随即自己就推翻了这个说法,“不,不可能。为了确保边境安危,确实不时的会有兵卒巡逻,但绝不可能出动两千以上的骑兵。那么……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啊”阿史那社尔道:“虽不知是什么人,但我看十之八九了。撤吧,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不是敌手。”

执失思力也同意这个决定道:“撤,必须撤,但关键是让哪里撤。是继续前往军营,还是退回雁门关?”

“往南”在这里时候,秦煜突的开口道:“只能往南,总算明白背后眼睛的目的了,他们早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我们装进他们的口袋。不论是我们继续前往军营,还是退回雁门关都会收到阻截。往南却不一样,即便来人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将伏兵藏于南方。”

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意外的看了秦煜一眼,想不到他年纪轻轻,尽有如此见底,也知他说的属实,想要将伏兵藏于南方,那必须横穿雁门关与突厥军营,这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南方最安无疑。

阿史那社尔正欲点头同意。

李逸风摇头道:“南方虽然暂时安,但他们呈现三面包抄的架势,任凭我们如何南逃,最终都有被抓住的危险,只能暂时保障安,并非万之策。我有一法,较为危险,但应该可行。如今来人并不知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这点可以利用起来。两位大将军可换上普通兵卒的衣服,分别往西南、东南前往雁门关、突厥营地求援。们孤身一人,可以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即便被大部队发现也未必追得上们,更何况,他们的目标是两位大将军,而不是寻常兵卒。他们不会为了寻常兵卒而浪费时间。我们余下人吸引对方的注意,将他们往南方引,为两位大将军争取时间。”他江湖经验极其丰富,果断的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这怎么行”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同时跳了起来,草原人有草原人的尊严,他们视战死沙场为荣,苟且偷生为耻,让他们抛弃大众,独自逃跑,倒不如杀了他们更加直接。

李逸风沉声道:“没有什么行不行的,在我们这些人中,们两人的命最重。也只有们能够在第一时间说服雁门关守将与军营里的兵卒,出兵救援。们多犹豫一刻,意味着多我们一份的危险。们求救晚了,也等于害死了我们。究竟任何抉择,自己好好想清楚。”

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都是杀伐果断的大将,听他如此一说也不再犹豫,立刻换了衣裤,分别往西南、东南迂回前往雁门关与突厥军营。

李逸风看了周灵灵一眼。

周灵灵上前拉着他的手道:“我不走”

李逸风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也没有想过让走。”历经了许多风霜,他们之间早已不需要说些什么了,生死一起。

李逸风让身材与二将相仿的人穿上了二将的衣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继续前行。

两千骑轰然杀至,留下来的都是跟随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身经百战的精锐,也许比不上金狼军,但绝对不会逊色多少,在漫天尘土出现之际,他们已经渡河到了对岸做好了防御准备。

他们必须要让来敌确定阿史那社尔、执失思力就在他们的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