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锦年暂时压下心中的疑惑,并未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在场的大佬不少。

根本轮不到他一个执贱役的小小狱卒插话。

只是众人进屋等待多时,这俩老货也迟迟没有分出胜负,反倒是满嘴的污言秽语,让陈锦年见识了一下古代语言的艺术。

“两位……”

高景山叹了口气,若是可以,他也不想掺和这等事情。

只可惜,县太爷大门紧闭玩起了人间消失,他这位负责一地安全的县丞却不得不出面来顶上这个雷了。

“还请两位稍安勿躁,在下高景山,是盘牛县县丞,今日县太爷特意交代,让我亲自上门,查个水落石出。”

“还请两位暂时消了怒火,眼下,事情真相才是重中之重,还望两位老先生莫要心急。本官定当公正办案。”

高景山客气道。

没成想,刘员外却并不领情。

他吐出一口浓痰,差点溅到了陈锦年的衣角,冷哼道。“真相,事已至此,高大人还要谈什么真相?”

“人证物证具在,尔等还有和话讲?可怜小女才只有十六啊,如今却惨死在自己的成人礼上,若是你高景山偏袒这老货,刘某就算是进京告上一场御状,也要将你们尽数拉下马来,给小女陪葬。”

他语气悲痛,丧女之痛如抽筋刮骨。

骂起来更是不留情面。

高景山脸色一黑,却也不敢摆什么脸色。

“我呸!”

“这绝无可能,我子韩安人品贵重,才学兼备,有远大前程,绝不可能做出此等恶事。告御状,好啊,那老朽奉陪到底。”

“老朽倒要看看,哪怕到了御前,陛下也会还老朽一个公道。”

御史姓韩,登时还嘴。

眼瞅着刚消停了一会的两个老货又有继续干一架的打算,跟在高景山身后的牢头儿刘金宝连忙开口,当起了和事老。

“两位先生放心,我家县丞大人出马,绝对会秉公办案,绝不偏袒任何一方。”

“还请两位行个方便。”

但话虽如此,刘金宝却并未觉得此案还有翻案的可能。

走个流程而已。

毕竟,韩御史的嫡子,那可是在殒命的刘然小姐床榻之下抓出来的,尽管他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绝非凶手,一觉醒来的时候刘小姐就已经没了呼吸。

但铁证如山,容不得言语辩解。

果不其然,

高景山和刘金宝两人分兵两路,开始盘问。

上至刘府中的小妾正房,下至端茶递水的小厮丫鬟,等到全部盘问下来,愈发证实了刘金宝的判断。

只是到了验尸环节,却遭到了刘员外的咀嚼。

“好胆,尔敢。”

“人证物证聚在,尔等莫不是还要辱我女儿清白不成?”

“今日,若是尔等还要如此,就休怪老夫去敲那登闻鼓,我可怜的女儿啊,为父一定要让那凶徒付出代价。”

刘员外声嘶力竭。

索性高景山便没有坚持,简单敷衍两句就准备呈报县尊大人。闻声,韩御史脸色灰败,就算他舌灿生花,在铁证如山面前也是无力翻供。

一时间刘家人哭成一团。

“且慢!”

却在这时候,陈锦年硬着头皮开口道。

他实在是不忍心听下去了。

陈锦年知道古代断案粗糙,又无科学的刑侦手段,那完全是一拍脑门子就决定是非对错,以至于古时候冤假错案层出不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