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的店主拉下脸,咳嗽两声以示不满。

高乐成介绍道:“这家店的首饰都出自欧洲名家之手,我爸费了老大劲才说服人家来这里开店,如今这店也算是我们度假村的招牌之一了。”

又盯着看了会儿,傅宣燎不得不承认这项链确实颇具设计感,切割手法也细致漂亮,无论在光线充足的灯下还是在背光处,每个角度均能折射出层次不同的幽邃光芒。

冷不丁想起上回在东方酒店时濛身上穿的那件克莱因蓝色的外套,傅宣燎心念一动,手指叩击柜台:“你们这里有蓝宝石首饰吗?”

约莫一个小时后,两人坐上最后一班接驳车,高乐成看着傅宣燎手中的盒子纳闷道:“你不都快烦死他了吗,还给他买礼物?”

其实傅宣燎刚买下就后悔了,奈何钱已经给了再退显得小气巴拉,只当自己脑抽,为度假村的营业额做贡献了。

“白天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傅宣燎找借口道,“你说我跟他‘好得很’。”

高乐成坦言:“反正劝和不劝分嘛,你俩能好,我和江雪的事也容易成啊。”

“你这次来真的?”

“我哪次不是真的,恋爱嘛,享受过程,全情投入就好。”

“从这方面来说你跟那女人还挺合适,我看她也是个游戏人间的。”

“啧,都说我来真的了。”

……

闲聊几回合,傅宣燎已然为自己的古怪行为找到借口——就当补偿给他的生日礼物吧,我的生日他从没落下,每年都有准备礼物,有来就有往,以后就算合约解除,我也不欠他什么。

这么想着,傅宣燎又低头打开手中盒子,并拢手指小心地托起深海蓝色的吊坠时,随着手腕转动猝不及防泛起一阵抽疼。

操,那家伙下午到底使了多大劲儿。

刚平和下来的脸色霎时黑了回去,傅宣燎狠狠把盒子关上,暗啐给弄伤自己的家伙买礼物的行为实属脑抽。

琢磨了一路,傅宣燎在下车前做出了等时濛为“无故伤人”道歉之后再把礼物给他的决定。

心情总算舒畅了些,往酒店里走的时候,傅宣燎边把首饰盒往兜里塞,边考虑明天是否要跟高乐成他们一起去钓鱼。

不会划船是其次,主要是天冷风大,时濛那家伙身体虚得很,每逢换季必感冒,万一在这儿染了风寒怪到自己头上……

扯远的思绪被打开的电梯门和冲进来的人倏忽打断。

看清电梯里站着的两个人,江雪忙道:“你们看见濛濛了吗?”

高乐成:“他不是跟你一起先回来了吗?”

江雪拿起手机拨号,听着绵长的忙音,急得直跺脚:“他到酒店门口没上楼,说去附近走走……怎么回事啊电话也不接。”

傅宣燎大步上前,用房卡刷开门,套房内灯光亮起,里面空无一人,手机孤零零放在床头的桌子上。

迅速将每个房间检查一遍,傅宣燎出来后问江雪:“他离开多久了?”

“一个多小时。”

“会不会是先回去了?”高乐成插嘴。

“不可能。”傅宣燎迅速分析,“这个点没有前往市区的班车,车钥匙还在我身上。”

高乐成也有点慌了:“那他跑哪儿去了?这周围都是山,道路四通八达的,很容易迷路……”

没等他说完,傅宣燎当机立断安排任务:“老高你去调动周围的安保人员,让他们以酒店为圆心向外围搜索。江小姐麻烦留在这里等,说不定他走累了就回来了。”

事到如今只能接受安排,慌乱间江雪问:“那、那你呢?”

傅宣燎把那塞了半天都没塞进口袋的碍事盒子丢给江雪,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楼梯间跑:“我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