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场傻眼,他问时濛:“你会吗?”

时濛摇头。

那边两人的船已经下水了,江雪冲岸边招手:“濛濛你来我这儿!”

时濛看向岸边告示牌上的“每船限坐三人”,对傅宣燎说:“你去。”

“我对坐船没兴趣。”傅宣燎在一旁的长椅上坐下了,“正好让我清静清静。”

那边江雪还在等,高乐成握着桨在原地打转,时濛只犹豫了一小会儿,便对江雪说:“我怕水,你们玩。”

光天化日之下,高乐成就算有贼心也没贼胆,放他们俩单独聊聊应该不碍事。确认湖边有随时待命的救援队,时濛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了下来,掏出本子接着画。

没动几笔,听见身旁的人问:“你怕水?”

时濛含糊地“嗯”了一下。

又听见傅宣燎意义不明的一声笑:“我看,你是怕我跑了吧?”

笔尖停顿之前,在纸上不受控地画出一条扭曲的线。

把笔搁在本子的夹缝中,时濛扭头看向傅宣燎:“你想跑?”

他语气确定,尾音下沉,与其说是问句,倒不如说他在陈述一件两人都心知肚明的事。

傅宣燎突然想知道,如果时濛知道那可笑的合约即将解除,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会扑到他身上,疯狗似的咬他,还是跑到时怀亦跟前拜托他再次出面,又或者……会哭吗,会流着泪求他不要走吗?

仔细想来,除了做爱舒服到或者痛极了留下的生理泪水,时濛还从未在他面前哭过。

长久以来被压抑的反抗天性转化为暴虐因子,在身体里悸动翻腾,傅宣燎突然很想看时濛哭,于是回答:“想啊,当然想,做梦都想。”

他凑近,用低沉到近乎蛊惑的嗓音问时濛:“你会放我走吗?”

几乎是立刻,时濛抓住了傅宣燎撑在椅子上的胳膊,随后另一只手也伸过来,共同钳制,牢牢掌握。

“不会。”明明声音都在发颤,时濛拼命咬牙维持镇定,以命令的姿态说,“你不许走,哪儿都不许去。”

晚饭在湖边的饭店解决。

度假村很大,里面各色美食一应俱全,饭店的建筑风格都按当地特色来。

由于中午吃了大荤,这回江雪做主点了几道清淡的家常菜,其中有一道松鼠桂鱼,据说食材很新鲜都是现钓现杀,江雪猜测:“难道就是从旁边的湖里钓的?”

“等我回头去问问后厨。”高乐成殷勤道,“要是能钓,明天咱们也去。”

江雪兴致勃勃地应下了。

经过下午的划船之旅,这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看来高乐成的划船技术不错。

傅宣燎这么想着,仍是黑着一张脸,菜也没怎么吃,放筷子的时候“嘶”了一声,高乐成问怎么了,他揉着手腕道:“被毒蘑菇挠了。”

江雪看看他,又看向默不作声的时濛,心情更好了:“应该多挠几下,挠个半身不遂什么的,以后就不敢不听话了。”

傅宣燎差点站起来掀桌。

夹在中间的高乐成瑟瑟发抖,拿着公筷给大家夹菜:“来来来趁热吃啊,鱼冷了就不好吃了。”

回住处分两拨,江雪和时濛先走,高乐成借故落在后面,带着傅宣燎鬼鬼祟祟地绕到酒店后一家装修雅致的玻璃屋,报上名字,从店主手中接过一个木盒。

打开,里面放着一条项链,细细的铂金链子下缀着一颗剔透的红宝石。

高乐成得意展示:“送给江雪的礼物,我寻思着刚开始追人不宜太隆重,红宝石这种程度的刚刚好,你觉得怎么样?”

傅宣燎噗嗤笑了:“你大老远跑这儿就为买条破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