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轰隆隆!”

天地间,雷声连绵不绝,伴着阵阵凌冽的风声,不断回荡。一道道闪电划开了天地,击散了雨幕,给世界带来了短暂的光明。

天地间,雨幕下,一个破旧的草屋饱受着风、雨的摧残,映着微黄暗淡的光,似乎与天上的雷霆相呼应。

草屋中,时不时的传出阵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盖过了风、雨、雷的喧杂。屋内的草床上,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卧在破旧的棉被中,已经没了一丝生气,只在那强烈的咳嗽之时,才会有几分痛苦的挣扎。

老人的病床旁,支着一个小锅,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坐在小锅边,一脸担忧的盯着小锅,细心的控制着火势的大小。小锅之中,一颗颗草药翻腾着,散发出阵阵药香。

不久,小锅中的药已经煎好。龙阳小心翼翼将小锅中的药液倒出,拿到嘴巴轻轻吹着。

“爷爷,该吃药了,吃完药,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龙阳轻轻的将老人扶起,坐在老人身后,让老人靠在他的怀着。龙阳一点点的将药液喂下。可是随着老人那痛苦的咳嗽声,大部分的药液再次被咳出。

“爷爷,爷爷,您要吃药啊!不吃药病怎么能好?!”说着说着,龙阳的眼泪不自觉的从眼眶中流出。随即,又被快速的擦去。

最终,这一碗药液也只有极少的部分被老人喝下,大部分都被咳出。龙阳一直抱着老人,一次又一次的为老人擦去咳出的药液,细心的照顾着老人。

龙阳将一切收拾好后,和衣在老者身旁睡下。

龙阳听着屋外肆虐的风雨雷声、听着爷爷不时发出的痛苦又无力的呻吟咳嗽声,心中十分混乱,过了许久,才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风雨终是停止。东方,一抹晨光初亮,伴着公鸡的打鸣声,为这个被风雨肆虐后的世界带来了第一缕微光。

龙阳早早的便从沉睡中醒了,为爷爷煎上草药,做了些流食喂下后,已经是晨光大亮。

“龙阳,我的孩子,你在哪呢?”

在龙阳收拾锅碗时,忽然听到了老者虚弱无力的呼唤声。龙阳将锅碗一放,凑到床旁。

“爷爷,爷爷,我在这呐,一直都在。”

“咳咳咳,孩子,我要走了,我的生命要到头了,咳咳咳……”

“不,不会的,爷爷,你不会死的!不会的,对吧,爷爷。”

老人轻抚着龙阳的额头,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

“咳咳,孩子啊,不要难过,爷爷啊,早就做好准备了,死有什么好怕的,总不会比这一辈子更苦了。只是,孩子啊,爷爷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我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爷爷,爷爷,不会的,您不会死的,我这就去给你请药师去,您一定会好好的,您还要看着我娶妻生子呐。”

说罢,龙阳边哭着边向外跑去。

龙阳所在的村落中,唯一的药师还是在乡绅手下工作,只为有钱有势的人治病。

龙阳的爷爷也在乡绅家中做工,乡绅曾承诺过,若是做工之人因工作生了大病或落下了残疾,会请药师为工人治疗。

可自从爷爷因工作生了大病后,龙阳也曾多次去求医,可乡绅除了给了几份草药外,便再也没了回应。

此时,村中药师堂内,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在为另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号脉。

“药师啊,我这几天是感觉心里烦躁,晚上难以入睡,有什么方法能治不?”

“来,管家大人,我给你号下脉。”

“你说我这会不会是得了什么大病?”

“管家大人,不用担心,只是一个小病。您这是心火旺盛,影响睡眠,开些清热解火的方子就好了。”

“唉,老了,身体越来越差了,你再给我好好看看。”

“是。”

龙阳一路疾跑,到药师堂门前后,跪在药师堂门前,面对着那扇紧闭的大门,一边叩首着一边请求着。

“药师,药师,我爷爷醒了,求求您,救救我爷爷!这是我和爷爷全部的家当,都给你,求求您,救救我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