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小心着凉。”

而是径自披了件绸衣,起身走下绣榻。

她在地,他在天。

以及……一缕难以捉摸的玩味。

漠然而森冷。

姜婉浑浑噩噩间,似乎听他说了什么,自己甚至还给了回应。

姜婉摇头,示意无碍。

而后就这么靠着一旁的矮榻上,取出一旁的一沓信细细翻看起来。

看着信笺上熟悉的字体,这位在外人面前一颦一笑都极为得体的新晋贵女,时而缱绻轻笑,时而绣眉微蹙,时而……

诸般种种不断变幻的表情,一旁陪着她一起吹冷风的女侍,倒是早已见怪不怪。

毕竟类似这样的场景,不说每日都能见到。

但也差不离了。

从年初早春的第一封信,到现在的深秋临冬,原本单薄的信笺日渐厚实。

饶是女侍尚不知道情爱为何物,还隐隐感觉到了一股名为思念的情绪。

不过有时候,这位主家娘子兴致来了。

也会跟她诉说一些这些她跟这些信主人之间的故事。

说完,还会饶有兴趣地问她。

若是日后她有了心仪之人,该如何如何?

每逢此时,女侍都会讷讷不得言。

心仪?

这种事情对于她们这样的奴仆实在是太过虚无缥缈了。

喜欢又如何?

不喜欢又如何?

似她们这些女侍奴仆,哪有资格谈这些?

等到岁数到了,姿容出众的,运气好的话,还能沾一沾主家郎君的床边,搏一个贱妾的名分。

运气不好,便只能沦为家妓,用来招待府中贵客了。

要是姿容一般,便由主家指配给同为奴仆的男子。

生下孩童,无论男女,也是奴仆。

唤作家生子。

周而复始,谓之宿命。

……

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渐渐亮了。

骤然被推开的寝卧房门,吓了女侍一激灵。

随后便看到一道风风火火的身影,大步走进房中。

见姜婉就这么一袭单薄衣衫靠在窗边的矮榻,小脸被吹得通红,当即大着嗓门叫嚷道。

“乖囡!你怎么又这么不爱惜自己!”

“这天寒地冻的,要是着了凉……”

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就替姜婉掩起了敞开的窗户。

而面对这一阵半责骂半心疼的呵斥,姜婉嘴角泛起一抹苦笑。

婶娘还是那个婶娘。

哪怕如今身居高宅,锦衣玉食,别人对她的称呼也由过去的姜家婆娘,换作了今日的姜夫人。

可这些外在的东西好改,性子却是改不了了。

什么高门体面,什么贵人体统,她一样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