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连昭懿打从心里就不把云起湛视作威胁,因为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东西,正化身为噩梦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她,让她脊骨发凉……

她浑身上下都在发抖,不由自主地发出呓语:“别碰我。”

云起湛则躺在她身侧,仔细地抚摸着她,好比一个世家子在把玩喜欢的器物,又像是一个猎人在欣赏自己的猎物……

与此同时,正在莳萝寺外围巡视的抚远,发现有一队官兵模样的人马在趁着清晨的雾色快速靠近,此刻的情形与在营地上突遇敌军来袭差之无几,于是他警觉地向寺内的属下发出了警告:“鬼厉出鞘!”

“厉鬼在,天地灭!”守在寺中各处的军士也纷纷拔剑出鞘,应声喝到!

显然,连昭懿还不能适应这“鬼厉军”的蛮横杀气,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呼喝声惊醒:“发生何事?”

他看起来很沉着,意外的“造访”也确实不值得大惊小怪……

在她醒来之前,云起湛已经穿好衣物,坐在窗边的茶台上,正熟练地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他的血红长剑,那清冷的气质与冷淡的晨光如出一辙,还真看不出刚刚那副与连昭懿“痴缠”的样子。

“王爷,你没事了?”连昭懿好奇地问,她的手可是还疼着呢。

“不想死就跟紧本王!”云起湛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然后收起手里的剑,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房间,身上的伤势像是在一夜之间就痊愈了。

连昭懿收起不情不愿的心,急忙理好衣饰,跟在他的后面。

守在门口的止戈,为云起湛开门,两个人还耳语了几句,不过却没能打消止戈表情里的急躁和担忧……

其实也用不着他们多说什么,越走出大殿,就越能感觉到危险在一步步向莳萝寺靠近,都归功于连昭懿有如动物一样的机敏天性,省去了她很多想要问出口的话!

不过,只要云起湛能跑能跳,大家的处境都不算太坏。

难得有一瞬的喘息,连昭懿认真地看了看莳萝寺的里外,听他们提过,这寺庙是没有的僧人值守的“自来寺”,由每日第一位前来的信众扫净灰尘,后来的信众会在入夜前离开,香火旺盛又清幽异常……

“咚隆、咚隆……”马蹄声由远而近,打乱了连昭懿的思绪。

气势逼人的“鬼厉军”兵士将云起湛和她围守在大殿的中间,与持剑戒备在房顶上的抚远,恰好形成了一个防守的阵势,以此等待狂妄的来犯者!

止戈也守在旁边,一惊一乍的鬼样子,差点都把她逗笑了。

“军医処先生,怎不在了?”

“刚一见天光,就回营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忽远忽近的马蹄声上面,只有云起湛还有心思与连昭懿闲聊,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大家是不是有些慌张过度了?

无论是洵太后还是洵皇的人,都不可能置云起湛之于死地!

又或许,这与他身上的怪异伤势有关。按理来说,他是洵王朝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况且现在行动有连昭懿母国暗桩的支持,几乎没人能伤他分毫,除非还有一股他不能把控的力量,在与之抗衡。

“吁……”战马的铁蹄应声踏破寺门……

为首的人骑一匹黑不溜秋的马,带上一队官兵闯进了大殿中,迅速地将云起湛他们几个围了个水泄不通,既蛮横又不懂进退。

连昭懿隐身在云起湛后面,不愿出面应付无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