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晚可牵着虎虎走在最前面,沉默不语,嘴里咬着荔枝味棒棒糖,手插进兜里,背影看起来阴沉沉的,透着生人勿近的感觉。

祝南笙跟在后面,听着郝陉在一旁说一些有的没的,一会儿说那人怎么怎么样,一会儿又说他之前见过什么样的人,祝南笙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她怎么了?怎么突然比平日里都安静。”

郝陉瞄了一眼凌晚可,凑到祝南笙耳边,“她就这样,有时候莫名的不高兴,这个时候的她心情最烦躁,一般我们都是等她缓过来后才敢靠近。”

祝南笙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也并不觉得意外,大多人烦躁的时候好像都不愿意听别人在耳边絮叨,凌晚可这样也挺正常。

经过一家便利店,凌晚可停了脚步,把牵引绳递给郝陉,一句话都没说,径直进了便利店。

“看见她刚才的表情没?看着虽然正常,但其实一点都不正常。”郝陉嘀咕着。

像是说了一堆废话,祝南笙翻了白眼,懒得接他的话。

过了两分钟,凌晚可提着透明塑料袋走了出来,里面装着三个不同味道的雪糕,原味,蓝莓味,酸奶味。

“吃哪个?”

这是从出来到现在,凌晚可说的第一句话。

她把袋子撑开伸到郝陉面前,郝陉从袋子里拿出一个蓝莓味的,敷衍又不失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凌晚可把剩下的两个雪糕拿出来,也没问祝南笙吃哪个,就直接把酸奶味的塞到他手里,转身就吃起了原味雪糕。脸上仍然是冷冰冰的,就像谁欠了她钱似的。

气氛又回到宁静。

街道上的车水马龙,人声嘈杂,鸟儿站在树枝上叽叽喳喳叫个不听,和同伴分享着今天飞到了哪儿,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祝南笙和郝陉走在身后,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跟着凌晚可来到一家宠物店。

宠物店很大,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的狗叫声,有奶声奶气的幼犬,狂吠的护卫犬,和温柔听话的金毛犬。

郝陉双手插兜,嘴里咬着烟,“来这干什么?虎虎不是刚洗过澡没几天吗?”

凌晚可没搭理,径直走进宠物店,跟店员说了几句就把虎虎交给了他。

虎虎也被暂时寄养在宠物店。

“去看电影吗?”她说。

“随便,我无所谓。”郝陉说。

凌晚可看着祝南笙,询问他要不要去,正要开口说他准备回学校了,就被郝陉替他回答。

“他也没意见。”他戳了一下祝南笙的胳膊,“我说的没错吧?”

祝南笙似笑非笑的点了点头。

凌晚可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顺其自然的坐在副驾驶位置,祝南笙和郝陉也一前一后的坐在后排。

凌晚可在手机上翻看着当天播出的电影片,手指停留在一部动画片上,犹豫了片刻,头也不回的问后排的两人想看什么,不出意外,郝陉仍然说了句随便。

快到电影院时,郝陉的手机在口袋里响个不停,他烦躁的直接设置了静音,还吐槽着打什么电话,就知道打打打,烦死了。

凌晚可透过后视镜看郝陉,问:“是郝叔吧,怎么不接?”

“老刘给他打电话,说我逃课,我爸发消息正催我回去呢。”郝陉不耐烦的回,“我才不回去听他怎么骂我呢,想想就烦。”

到了电影院门口,三人下了车,没直接进去,凌晚可直勾勾的盯着郝陉看,也不说话,郝陉被她那种想弄死人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也知道她什么意思。

“行行行,我回去,我现在回去。”郝陉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被命令的不服感。

凌晚可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回去好好跟你爸说,别惹他生气,要是让我知道你又冲他发脾气,哥第一个揍你。”

“好好好,走了。”

说完,郝陉转身就走,背影潇洒的不像是等着被数落的人。

祝南笙竖立在原地,现在只剩下凌晚可他们两个,气氛只会越来越尴尬,话也从寥寥几句变成无话不说。

祝南笙问:“你好像还挺关心他……他家里的。”

凌晚可冷笑一声,瞥了他一眼,朝电影院走,“那是你不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他爸妈离婚了,他妈不喜欢他,也因此跟着他爸生活,郝叔也再婚了,但他在家里属于最弱势的那一方,他老婆脾气不好,但很有本事,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他老婆处理的。”

祝南笙不解的问:“这跟郝陉有什么关系?”

“我不是说了吗,他爸是弱势的一方,他老婆脾气大,在家里,他爸都是看他老婆其次是看郝陉的脸色生活,郝陉那不耐烦的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动不动就跟他爸发脾气,他爸有高血压,可经不住他这么折腾。”

祝南笙没再问,那是人家的家事,在背后去讨论人家也不礼貌,家丑不可外扬。

到了电影院,凌晚可买了两张自己喜欢看的动画电影,祝南笙也自觉的去买了爆米花和冰可乐。

电影还有十几分钟开场,两人在外面等着,凌晚可去了卫生间,祝南笙就在附近闲逛着,余光扫见一台抓娃娃机,里面有灰色的小鲨鱼,和海豚,鲨鱼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两排尖锐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