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消失的上神

这缕神力留下的痕迹，根本瞒不过时谨。但是，如今三界，除了时谨，早已没有了神。九重天已经封死，没有人能够上去，这缕神力，究竟是谁留下的？

但是封印上的气息太过微弱，时谨无法进一步探寻。

“凤翎呢？”时谨问，若按照司命所说，这人想要隐藏凤翎的灵力，就不可能像施在锦盒上的封印这般轻松了。

曲星仙尊一脸囧相，道：“已经融入长明灯之中了……”

闻言，时谨下一秒就消失不见，直接来到了众神殿。他看着长明灯熠熠生辉，已成定局，一旦长明灯起，谁也奈何不了。在金皇凤翎的加持下，这一次的长明灯，应是能上万年。

时谨并未过多追究，只是用神力加快了长明灯的烧，使其恢复到原定的六千年。他知晓今日这事有人从中作祟，但是仙界亦有责任，若非他们贪生怕死不愿应劫，又怎会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

时谨不喜在这九重天上久留，正欲离开时，司命忙追了过来。

“神君留步。”司命道

时谨回眸，不语。

司命道：“今日这事，序桉正使着实无辜，这是我新研发的灵药，可够相助其涅槃。”

时谨接过：“多谢。”

“不知神君，可愿随我前往桃花坞一叙？有位老朋友想见您。”司命补充道。

闻言，时谨沉默些许，道：“好。”

话说这三重天上，不仅有富丽堂皇的紫霄神殿，还有鹊桥另一岸的一方桃林，桃林四周环水，神鸟飞翔，峰飞蝶舞，茂密的桃花林完美地隐藏了其中古朴的殿宇，亿万霞光洒落而下，灿烂如画。

时谨随着司命沿着青石板路来到了桃林深处的一座小木屋，被桃花环绕着，屋前有一片小花园，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清风徐来，带着花香，心旷神怡。

“你若再不来，我酿的这些好酒就不知与谁饮了。”

只见迎面走来一男子，一身蓝衣，玄纹云袖，斑驳的阳光如同一层金色的轻纱披在他四周，全身散发着淡淡耀眼的光华，轻轻抬眸，那眉宇却依旧惊艳了众生，若孤松独立，世无其二。

“玄稷，你倒是一如既往地悠闲。”时谨接过他递来的桃花酒。

玄稷，三界尊称其为紫霄大帝，非神、非仙、非魔。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处，只知道他巅峰时期甚至有不逊色于神明的力量。但三万年前不知何故，玄稷重伤退隐，从此安居三重天这一片桃林，避世不出。

二人坐到河边的亭内，闻着淡淡道桃花香，心情倒是舒畅了不少。

玄稷为时谨添上酒，道：“以前你在九重天上，有事没事还能时常与我对弈闲谈，如今去了人间，已经有整整三百四十一年五十八天没找我这个老头子了，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

“你还数着日子呢，”时谨轻笑。

“那是当然，老朋友们都走光了，你可是我这三界唯一一个好友了。”玄稷笑道。

时谨看着杯中的桃花酒，一杯晶莹剔透的琥珀色液体，香味扑鼻，却好似知晓他心事一般，入口余味悠长，不断挑起那些快要遗忘的场景。

“你酒中的玄妙倒是不少。”时谨眼眸微沉，恍若万千思绪即将喷涌而出。

玄稷笑道：“我钻研酒道万年，也算是半个酒中仙吧。今日这酒，如何？”

“何意？”时谨问

“你可还记得，霁言。”玄稷一语出，时谨恍若整个世界都静止了一般，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霁言踏上建木，去往昆仑虚前最后的回眸，时谨一直都看不懂霁言当时的神情，好似万千忧愁难散去，又好似终于解脱的释然。自此一去，便再无音讯。时谨再也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就好似那些退隐陨落的神一般，彻底消失。

“何故提起。”时谨脸色阴沉。

玄稷道：“我并非有意挑起你的伤心事，只是……”说着看了司命一眼，司命识趣地拿出一根羽毛，时谨一眼就认成这是金皇凤翎上的。

玄稷将其放在时谨面前，道：“你可用你的通感术，一试便知。”

时谨照做，这一次，他清楚地感受到了附着在凤羽上的气息，这是霁言的神力留下的痕迹，但是这缕神力并不纯粹，好似掺杂着其他什么东西。

“霁言。”时谨震惊地抬起眸子，道，“不可能，若是他还活着，神明之间心绪相通，不论这三界有多大，我都能感受到。”

“有一个地方，你无法感知。”玄稷补充道

“天外天，昆仑虚。”经这么一提醒，时谨恍然大悟。

“我想不明白的是，建木稀少且难寻，他根本不可能随意往返昆仑虚。”玄稷道

闻言，时谨沉默了一会儿，道：“九天术。”

“未曾听闻。”玄稷道

“这是只有上神才能修炼出来的术法，九天术以上神的部分神识为引，在三界任意地方打通一个完全属于他自己控制的空间，理论上说，在没有建木的情况下，可以用此术连接昆仑虚和九重天。但是，这种做法极费元神，甚至有元神散尽的风险。”时谨道

闻言，玄稷若有所思：“你刚刚是不是感受到两股力量，一部分是霁言道神力，我能感受到另一股力量的存在，但是不知道是什么。”

时谨看着凤羽久久不能回神：“是不属于三界的力量，或者说，是制衡上神的力量。”

“若真是如此，这将是三界万万年来最大的一场浩劫。”玄稷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