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离心如死灰,看着废墟的房间,听到庚渊想要和她成亲的时候,她一时间只有想到死。

可是如果不照做,云祥又会如何?

锦离一直这样坐着,坐到了晚上。

庚渊推门进来,脸色好了很多,但还是虚弱着,他手中端了碗桃花羹,由于夜晚有点冷,加上锦离没吃东西,庚渊神色温柔。

“阿锦,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桃花羹,你尝尝,是不是以前的味道。”

锦离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脚环上的铁链锁住了她。

她一时间恨不得上去将他撕碎。

庚渊走近,温温柔柔的样子柔声说道:“这里不比莲川,你适应不了,你胃又不好,还是吃些清淡的吧。缓缓身子。”

他命人每日都用寒魄针折磨她,如今在这里装出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无辜模样,让人不禁胆恶。

锦离盯着他:“庚子别,你到底要干什么?!”

庚渊抬眼,望着眼前眼里尽是愤恨的女子,“我只是不想让你离开我。你不要走,好不好?”

“那你为什么杀了阮涂!你为什么要杀他!”

“我不喜欢他,不喜欢他离你那么近,不喜欢他跟你说话,你是我的,你只属于我,你也只能在意我。”

“怪物。”

怪物二字,庚渊已经许久没有听到过,上一次说这两个字的人现如今已经身首异处。但是锦离说出来的时候,庚渊的心还是被狠狠刺了一下。

他眼红了,眼中的柔情慢慢转换为委屈和不解,缓缓抬眼看着锦离的眼睛的时候,他苦笑着,接着视线缓缓下移,落在碗中的桃花羹上,眼泪在眼眶里无尽的打转,但始终不掉。

“阿锦你为什么就不能再喜欢我一次呢,哪怕一次也好,哪怕是骗我的也好。你就那么想要回到桑鲤身边,你就那么想要和他成亲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想,想想我的感受,想想我也会为你难过”

此时的庚渊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颗落下,红了的眼眶,湿润的睫毛,委屈的模样。

“难过?你也会难过?”

杀人不眨眼,背负邪骨之人怎么会难过呢?

听着锦离的讽刺,庚渊视线落在那碗桃花羹上。

他们二人究竟为什么会走到如此地步。

庚渊吹了吹勺子中的粥喂给锦离,可是锦离扭头二话不说,伸出手就将那碗桃花羹打落在地,滚烫冒着无尽的热气,洒在庚渊白皙修长的手上,顿时间,白皙的手部变红了。

随着清脆的碎碗声,庚渊不顾自己的手,看了眼锦离有没有烫到后,才慢条斯理地起身,将手上的粥扒落后,他自嘲地看着那个破碎的碗

“和我成亲,一切就都会结束。”

“庚子别!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差点杀了你!摧毁你的邪骨!你现在却在要挟我和你成婚?你杀了那么多人,却在乞求着我的爱?”她深吸一口气,眼里满是愤恨和鄙夷,恶狠狠地说:“你可真是下贱!”

庚渊转身,伸出手来摩挲着那白皙绝美的脸,视线下移停留在唇瓣上,对她的这番话置若罔闻:“我希望,到时候你会是最美的新娘子。”是他的新娘。

锦离刚要抬手,庚渊一个大手就将她两只手压制住,他扼住锦离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望着自己。

“庚子别,我一定会杀了你!倾尽所有也绝对要杀了你!”

庚渊眼眸微动,脖颈宛若被人扼住一般,难以呼吸。

他艰难开口:“好,我等着那一天。”

庚渊放开了锦离,离开之际,他扭头说道:“大婚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锦离疑惑,庚渊已经拢衣离开。

一时间,锦离无助地想死。

可是环绕了四周一看,什么能够自杀的东西都没有。

庚渊捂着心口出来,心口处的伤口再次裂开,淅淅沥沥的血将胸口的衣服染红浸湿。

他来到了鲛人冢,手拂过那弱水制成的棺椁,里面躺着的是全身僵紫,满身爬满魔纹的鲛魔。可是他却动弹不得,甚至他冷眼俯瞰着封印在里面的魔物。

琨尧,蕤辛。

他神色凄苦非常,他如今邪骨之力越来越强大,自从吸收了魔君二人的力量,修行却是事半功倍,可是玄灵之火所伤后,那个伤口却久久不能够治愈。

他的父亲,四海德高望重的海神,如今是人人得儿诛之的鲛魔。

他本来可以颠覆六界,甚至可以寻找当年的始作俑者,可是这样一来,这六界不知道会如何?说不定正掉入了魔族的陷阱也说不定。

他不想毁了她喜欢的六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