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六章 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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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光耀又是一声令下,江彬率领十几名差役匆匆而去,功夫不大,就将陈家主事的人都押到了现场。
陈家虽说家业甚大,和县衙里的官员都有往来,县丞杨童也收受过陈家的不少贿赂,但到了这时候,谁还能帮着陈家说话。尤其是在杨童娶了岳家的小女儿岳婵做小妾之后,岳婵在他耳边更是时常言说陈家的不是,杨童俨然和陈家就断了往来。
杨童面色僵硬的看着陈家的族长陈宗鹤和他的三儿子陈举跪在地上,悄然低下头去,显然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了。
抓来了陈家的人,江彬又即刻带人去高昌镇上将程珂和程珂的四儿子程定邦抓来。
程珂是举人,他的儿子程定邦是秀才,见了知县大人可以不跪,他们就站在当场,但也是吓得面色焦黄,惶恐不已。
他们眼见李顺跪在地上,看样子是已经伏法认罪,知晓事情已经败露,无法挽回,也就从实招供了。
值得一提的是陈举一向昂脸向天,十分狂傲,可此时却是吓得浑身颤抖,连连磕头。这家伙俨然昏了头脑,朝知县大人磕完头后还朝周致“咚咚”的磕了几个响头,连声恳求周致放过他,他还想继续读考取功名。
周致冷冷的看着他,面色冷峻,显然不为所动。
不是总想为难报复我周家吗?今日就是你们的下场,你们这是罪有应得。
陈家和程珂家的供词显然和李顺有所差别,李顺说是他迫不得已,在银钱的诱惑之下才去小黑山请匪盗来白岳村的。而陈家和程珂却说这一切都是李顺的主意,至于那四千两银子虽说是陈家和程珂一起凑的,但也是在李顺苦口婆心劝说下,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要想置周致于死地,是必须要付出些代价的才拿出来的。
不管他们怎么说,有什么样的分歧,这已经不重要了。李顺、陈家和程珂勾结了匪盗来白岳村,这已是不争的事实。周致绝对是被冤枉的,而齐彦武更是枉受县丞杨童的恶毒折磨。
陈光耀思索片刻,正要宣判之时,突然人群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知县大老爷,小民要告状。”
随着声音落下,李大银夫妇二人蓬头垢面的出现在众人跟前,跪在了当场。
他自然是要状告因为一条狗的事情,陈家弄得李大银一家家破人亡。李大银的案子是由上一任知县审理的,李大银这样一告,俨然是连带着上一任知县也给告了。
上一任知县已在两年前致仕之后不久死了,陈光耀自然也不想过多的追究,那也不属于他的权利范围。而今只有重新判案,让陈家赔偿李大银的全部田产和宅院,额外补偿两百两银子。
陈宗鹤因为有勾结匪盗的事情,还不知知县大人如何判决,对李大银的这些赔偿,他自然不敢说什么。
可让陈宗鹤想不到的是知县陈光耀刚刚说完他对李大银的赔偿,白岳村的乡民们中间就再次轰乱起来。
“知县大老爷,小民也要告状,状告陈家吞没了我家的田产。”
“知县大老爷,小民状告陈家勒索了我家的地契。”
一时间,那些曾经受到过陈家迫害勒索的穷苦百姓们唰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都是哭诉陈家如何霸道,霸占田产,欺压良善之事。
陈光耀倒是能耐得住性子,都一一审问明白,当即宣判。
这些都是很容易判决的,无非就是让陈家拿出银钱地契之类的赔偿。这样一番下来,陈宗鹤的一张肥脸就阴郁的几乎要滴下水来。随后脸色苍黄无比,身体也跟着在瑟瑟发抖。
陈家的家业的确很大,但这样一番折腾,俨然家业就败去了一半。再加上之后知县大人判决自己和李顺勾结匪盗之事,那陈家的家业只是在这一夜之间就败的精光。
完了,我陈家彻底完了,想我祖上陈赐高中进士,在这白岳村迅速崛起,可到了今日却落得这般田地,真是可悲啊!
陈举早已傻眼了,这家伙哪里会想到他们家会有今日,哪里会想到他一向瞧不起的穷苦百姓,还有那些向来对他十分恭顺唯唯诺诺的佃户们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他们是恨透了自家啊。
这家伙还不算太弱智,他清楚的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周致给他家造成的。他不禁后悔不迭,如何就惹上了周致?周致是不能惹得,这辈子惹下了周致是最大的错误。
对,还有李顺,若不是李顺从中挑唆,出什么勾结匪盗要置周致于死地的馊主意,也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什么狗屁仙师?他是妖道,唯恐害人不死的可恶妖道。
此时李顺就跪在他的身边,陈举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忽而探头过去,竟然狠狠的咬住了李顺的一只耳朵。
李顺当即疼的怪叫连连,“你这混蛋,为何咬本道。哼!都是你这混蛋来连累了本道。”
伸手在陈举的脸上打了一个嘴巴,陈举才松开了嘴,但仍然对李顺怒目而视。
他们二人小丑般的纠缠自然看在众人眼里,无不暗暗称快,分外解气。
周致扭头看了一会儿,朝陈光耀说道,“陈举固然可恶,其实陈举想的不差,这李顺确实罪不可恕。
知县大人可能还有所不知,李顺是李孜省的亲侄子!”
只是这一句话,就让陈光耀登时愣住,就是连县丞杨童和陈宗鹤,程珂等人都立时骇然不已。
我的天!李孜省早已臭名卓著,他的亲侄子还敢出来招摇撞骗,为非作歹。和这样的一个人有了瓜葛,那还不是作死的节奏吗?
陈宗鹤和程珂到了此时真是欲哭无泪。当初如何就不好好调查一下李顺的来历呐!他们两家都是读人,虽说这次勾结匪盗祸害白岳村会受到惩处,但还不至于彻底败落下去。
家业没了还可再整,只要让子弟们踏实读,考中了功名,他们应该还会有复起的机会。可和李孜省的后人有了关系,那还复起个屁呀?考中了功名又有何用,莫非有谁还敢用那样的人为官吗?
完蛋,彻底完蛋了,想到了这里,陈宗鹤和程珂不禁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