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土局势瞬息万变,长安距离西土有万里之遥,无法临机处置,只会授予明公便宜行事之大权。今且末已失,鄯善也是危机四伏,如果明公不迅速扭转危局,长安必定认为明公缺乏处置之力,这对明公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叶护莫非有襄助之意?”

“铁勒人一旦崩溃,群龙无首,必定无法维持对河西的威胁,如此河西大军可急速南下,给阿柴虏以致命一击。明公示敌以弱,引蛇出洞,将阿柴虏余孽一网打尽,功莫大焉。”

长孙恒安笑了起来,手指阿史那翰海说道,“叶护好算计。如此叶护可轻松击败铁勒,横扫罗漫山(天山)南北,一举控制丝路南北两道。铁勒诸部和西域诸国因此臣服于突厥,可汗当重建昔日辉煌。”

阿史那翰海再度躬身,“我突厥汗国尊奉东土天子为主,与东土大隋永结兄弟之好,此誓此盟,永世不变。”

长孙恒安手捻长须,神情渐渐凝重,目光炯炯地盯着阿史那翰海。阿史那翰海则昂首挺胸,肃穆以对,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地望着长孙恒安,没有丝毫的闪避和不安。

“某不能介入此事,西域都尉府不能介入此事,我大隋更不能介入此事,以免落下毁诺败盟、背信弃义之恶名,损毁了我大隋天子的威望,损害了西域都尉府的声誉。”

阿史那翰海暗自耻笑,但脸上却露出恭敬之色,“明公可曾想过,今日你我会晤于此,明日楼兰就发生了惊天惨剧,我固然逃脱不了嫌疑,但明公恐怕也难辞其咎吧?”

“某洗耳恭听。”

“敦煌过去姓裴,现在姓什么?”阿史那翰海问道。

“姓裴如何?姓长孙又如何?”

阿史那翰海顿时了然,面露狡黠笑意,“如此说来,他是有意躲进了突伦川,如今再出来,必然是为了当年的事。”

“当年的事?”长孙恒安故作感慨地叹了口气,“杀人者必被人杀,此乃天道至理啊!”

“驱虎吞狼,好计!”阿史那翰海赞道,“明公英明!”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是渔翁?”长孙恒安一语双关地问道。

“当然是明公。”阿史那翰海不失时机地奉承了一句。

长孙恒安笑了起来,笑得很开心,眼里更是掠过一丝鄙夷和嘲讽。

阿史那翰海敏锐地捕捉了那一丝讥讽之色,心里陡然紧张。东土的长孙氏从长孙晟到这个长孙恒安,都是阴险狡诈之辈,谋略层出,防不胜防。难道他当真是最后的渔翁?

“叶护既然要在鄯善停留一段时间,而婼羌那里又有阿柴虏骚扰,以某看,不如就在这风景如画、温暖如春的冬窝子暂住几天,如何?”

“客随主便,只是叨扰明公了。”

长孙恒安轻轻摇手,“怠慢了,请叶护海涵。对了,不知叶护喜欢什么,某好安排。”

“打球。”叶护笑道,“我喜欢打波罗球。”

“某也喜欢。”长孙恒安笑道。

“明公,既然如此,那不如你我各率一队,比试一下?”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长孙恒安意气风发地一挥手,“让大家都到球场上一显身手,各展风姿。”

“明公英明!”阿史那翰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