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人潮州会馆,福建人有福建会馆,海南人海南同乡会……

华裔的聚集地大都在这片地域,这些华人都喜欢抱团,现在都聚集在一起,此时他们会在这里聚集多少财富?这些他们往常的羡慕对象!往日他们的老板,现在不都是他们口里的肥肉吗?一想到这些高高在上的人物就要自己的巴冷刀下颤抖,那这些暴徒就兴奋得不能自己,一个个像疯了一样。

但是,现在好像华人逃难的百姓也知道反抗了,竟然有人知道和他们厮打拼斗?

林荫大道上刚才出现了一支百多人的队伍竟然还将这么多的本地年青人打退了,被那支小小队伍的吼声一喊。这些华人似乎就变成了暴怒的狮子,有人保护他们!有人宣布要护,并且拿命在那里拼!听他们在说什么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个什么将军要来救他们?

怎么可能?很多本地人都知道中队正被政府军看着呢,他们绝对出不来,还有什么将军?那不是大笑话呢?一定是华裔在虎张声势!

不行,不能让这些华裔抵抗下来,要将他们打回去,要让他们知道他们华裔才真正是本地人的奴隶,想要发财吗?去抢这些华裔就好了,想要女人吗?华裔那里有漂亮的保养得很好的姑娘小姐!

此时,双方的打斗已经几尽疯狂了,华裔为了活下去在方志军和唐虎他们这些的年轻人的带动下,第一次鼓起勇气面对不公平与命运进行了不屈的抗争。

到处都是在惨烈的搏斗着,男人们用棍子,用石头,女人们用发簪,用牙齿和这些土著暴徒纠缠在一团,而方志军带着百多名飓龙特种大队的战士们,就是搏斗的中心,他们就像大海中的顽石,牢固地扼守在潮州公馆的门外,任那些面色凶狠的当地土著疯狂不要命的冲击,他们就是死不退后半步。

他们手中的木棒都打断了,抢来的巴冷刀都砍折了,更有身上头上,不知道已经有多少伤,甚至不知道身上洒了多少鲜血,但战士们都已经麻木了,他们都无法知道那血到底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那怕面前的这些土著再凶悍,再狰狞地一地冲过来,但这些风精心挑选出来的汉子们却吼声如雷,不管不顾的咬牙死斗,每个人都记着了风临行时交代的话儿:

“守住潮州会馆!为了华人百姓,为了我们的亲人,命也要豁上!想强国强军,让我们这个民族真正的崛起来,就永远不要放弃我们任何一个同胞,他们也是我们的一份子,我们要同仇敌忾,那里有敌人的压迫,就要将敌人打回去!!”

“坚持住,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住,等我过来,我一定会把你们救出去的!”

现在已经到最关键的时候了,守住潮州会馆,等着大队长带着大军过来,这已经成为了每个飓龙特种大队脑海里的唯一思维,他们绝不放弃,这是飓龙特种大队军人坚决执行命令的作风,也是他们做为华人一份子所要必须承担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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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大道周边的田野里,胶林里,烟叶林里,到处都是逃难的华人百姓,抱着大大小小的包裹,扶老携幼,披头散发的朝这里奔来,这里有潮州公馆,这里还有像铁铸一样,可以任由惊涛骇浪冲击但依然伫立不倒的人墙。

这人墙仿佛一道铁闸死死地将禽兽们挡在外面,看到这人墙,华裔们一个个像受伤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他们纷纷地涌了过来,流着眼睛哭泣着进入了这临时的庇护所。

这人墙是由方志军带着的战士们领着华裔的热血青年组成的,而在飓龙特种大队的身后,就潮州会馆的大门,因为在他们前面的还有这些热血的汉子在帮他们做着最后的抵抗,会馆的大门竟然没有关上。

绝美的女子站在了会馆的门口,她红润的嘴唇已经被咬得发白,甚至不时都有暴徒的石块向她飞来,啪地一声落在她的身边,但是她却毫无畏色,好像根本无视着这一切,是什么精神和力量让这个年青美丽得让人瞩目的女子拥有这样的勇气和力量?

“抬上来,大家在会馆里找找,把会馆里能用的武器都抬上来!”

唐凤站在门口指挥着那些平日里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华人小姐们,在这个万众一心的时候,华人女子一样也能在这样的战斗中撑起半边天,很多好不容易躲开了暴徒的年轻女子逃到了这里,然后看到了在奋勇战斗的方志军和唐虎他们,紧接着又看到唐凤在会馆的大门口指挥,她们就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还有锅盖吗?最……最好是那种大的铁的,给前面战斗的英雄拿过去,这东西就是盾牌,可以让他们少受一点伤,还有菜刀……拿来,这就是杀人的武器,让我们的人多砍死两个畜生!”

“快……快带下去,他受伤了,还……还有跌打药吗?给他擦上,最好用力揉揉,散散血……”

“止血药,快……要止血……还有纱布吗?去用热水烧点,楼上有被子将它撕了当纱布,用热水消毒!”

“……”

南洋的华人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齐心皆力过,只要还能动的,看着那些年轻的汉子在前面与杀来的禽兽们做着最激烈的搏斗,看着这些娇弱的女子也卷起袖子在战斗,所有的汉子无论年纪大小都热血一冲红着眼从会馆里拿着一切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冲了上去,公馆里只要是男人,除了那些已经走不动了的,上至千万富豪,下至贩夫走卒,全部都悍不畏死地顶了上去。

而那些妇女们呢,她们也没有闲着,在唐凤这些年轻的姑娘们带领下,有的照顾伤员,有的准备药物,还有的烧热水拿烧酒,更有一些刚烈的女子所性就将那些禽兽扔过来的石头全部砸了回去,听着远处的那些禽兽在她们的攻击下发出惨叫迸出了鲜血,她们仿佛感觉到了最大的满足,只要有有反抗的勇气,她们一样能杀敌,一样能让敌人在她们的勇气下颤抖!。

林荫大道至潮州公馆一线从唐楼上去整个都乱成了一团,到处是烟到烟柱火苗,四周都可以听到惨叫呼喊的声音,野兽般的暴行,还有最原始的血腥撕杀,将人类最丑陋的一面暴露在夜空之下。

“父亲,红旗停止前进了,它……它停在了城中,但是……但是它没有倒下!可……可是那里外长府,那里有洪森,红……旗已经在那里停留了半个多小时了,我们怎么办?!”

唐幕华也在望楼上面,他捏紧了拳头,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这个平时话不太多的中年人,用深沉的目光看着公馆门口的热血飞扬,又死死地盯着远处金边城中的那五星红旗。

难道华人,注定要在柬埔寨也遭受像当年爪哇一样的命运么?不管怎么抗争,怎么努力,那怕赚取了再多的财富,都只是这么一个下场?那个恶毒的诅咒就难道真的永远不能解除吗?

不,那面五星红旗就是希望,那怕到了南洋这片土地,难怕已经在这里生存了好几代了,可是他对这片土地却从来没有很强的归宿感过,这里的人,还里的国家,一面面形状古怪的旗帜从来没有让他有过认同,可是当这面五星红旗出现在金边的高空时,却让从没如此的迷恋,他知道只要那面红旗到达了这里,一切就都不一样了,但是她真能急时赶来吗?唐幕华心里真的没有底。

“难道这真是我们的南洋华人的命吗?难道真是被弃祖国的诅咒吗?我们为什么总是逃不过这个怪圈啊!”

听着公馆外越来越近,也越来越喧哗的撕杀之声,唐汉民老族长,就危坐在唐幕华身后。他常用的太师椅,已经搬到了唐楼楼道上,老爷子脸色铁青地看着面前残酷的一切,老脸几乎都扭曲成一团了。

在印尼在马来西亚,年轻时唐汉民也抗争过,也努力过,可是从来也没有成功,一次又一次的打击让他心力憔悴,甚至都已经绝望了,如果不是看到年青一辈的华人重新想走他曾经走过的那条路,又没有任何的指引,他甚至都没有想过再出山。

可是,出山了又如何?命运的诅咒无情得让人绝望,就连柬埔寨这样从来没有发生过华人屠杀事件的南洋领土竟然也会出现如此让人发指的兽行,这是不是代表着他们华人就应该认这个命?认这个被异族奴役的命呢?一想到这里,老爷子真的不甘心啊!没人会甘心接受这样的命运!

“我……我就知道,咱们华人不能出头,出头就要招报应。闹吧,闹吧……这个时候,谁还来管咱们,我们是早就寒了心啊!”

红旗没有再前进了,难道说又是可耻的政治苟合吗?清朝是这样,民国是这样,新中国还是这样,今天这个年轻的中国官员来的也许依然是换汤不换药?这些人就是不值得相信啊,唐汉民痛不欲生地低下了头,脸上不知何时已经老泪纵横了。

“我们南洋何时才能拥有自己可以保护自己的力量啊!”

老爷子甚至眼前已经可以想像出那个年青的官员或许已经坐在外长公署,然后跟着洪森一人拿起了一杯庆功酒,他们面前摆着刚签下来的协议,举手庆贺着一个政治妥协的产生,至于在这里的十万华裔?谁来管?谁会管?或者说这些政治人物为了自己的利益又怎么会再乎?一切还要靠自己啊!唐汉民双手死死地抓在自己的太师椅上青筋根根暴起,愤怒得无法自制。

“不……不是这样,爷……爷爷,你……你要相……相信将军,他……他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脚步声蹬蹬地上楼,三步作二步跑了上来,他听到了爷爷的话,还没到楼上呢就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唐汉民斩钉截铁地说道:

“爷……爷爷,我……我见过将军,也跟随了他一会,他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心里真的装着我们南洋华人,下面就有他手下的百余虎贲,金边有十万华裔,这里还有他一手带出来的虎贲之军,他丢不下的……”

“……将军说了,要我们死守会馆,坚持下来,他就一定会救我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