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应了一声,“那我就找个屋睡一觉,有什么事叫我啊。”说着开门出去了。

孙富玉等老刘走后,大力的一拍王富来的肩膀道:“怎么样啊?老王!还当好人哪?”

王富来声音嘶哑,无比委屈的道:“我真的是好人啊!真的没干违法的事!”

“行!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继续。小张,你帮我勒着点他的嘴,省得他大叫影响其他人办案子。”孙富玉又抄起电棍对张子说道。

张子真的不想掺和他们这种审查,但是现在就我们俩人,自己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吧!只好按他的吩咐拿起毛巾勒住了王富来的嘴,用力的踩着椅子。

孙富玉开始电击王富来,他电一阵,就让王富来缓口气,就这样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后,王富来终于支持不住要开口了。

“服了,我服了,我讲还不行吗?”王富来趁着缓气的机会大声道。

出乎意料的是孙富玉并不停手,他一个耳光删过去,骂道“闭上你的臭嘴,现在我不想听,就想收拾你,我还没过瘾呢!”说着,示意张子继续。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让王富来招供,但张子知道他这样做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当下也不多话,把毛巾又勒上了王富来的嘴,孙富玉又继续电了起来。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王富来有点显的脱力,他有气无力的道:“政府啊,我真的讲,绝不撒谎。”

正在此时,老刘推门进来,他听了王富来的话,对孙富玉道:“富玉啊,你歇会儿吧,让我听听他的态度怎么样。”

孙富玉也不多话,又删了王富来一个耳光道:“给你一个机会,要是他妈玩心眼,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走了出去。

老刘打开王富来的手铐,让他活动一下因充血而肿的像馒头一样的手,很和气的说道:“你先说说自己都干什么了?”

“我,我偷过东西。”王富来的目光有点闪烁的道。

“自己说说,都偷什么了。偷的时间、地点、还有偷来的东西怎么处理的?”老刘仍旧淡淡的道,好象对于王富来所要讲的没有什么兴趣一样。

“今年三月份的一天晚上,我偷了本村李财禄家两只大鹅,鹅被我拿回家吃了;我还在六月份的一天晚上,偷了本村成树林家一个自行车,被我骑到市里卖给一个收购站了,卖了五十元钱;我还在。”他断断续续的说着。一共交待了十二、三起案件。

张子越听越是惊讶,想不到这么一个看似老实的人竟然偷了这么多东西。真的是人不可以貌相。

“还有没有了?再好好想想。”老刘并没有做记录,听王富来不讲了。开口问道。

王富来一副思考的样子,低着头想了想又说了一件小案子。

“没有了吗?”老刘问道。

“没有了,我干的就这些。”王富来很肯定的道。

“王富来啊。你这人太不实在了,看来你和我谈不了啊!我还得把那个爱动手的同事叫来啊。”老刘说着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王富来急了,连声道:“有,有,我又想起来一件,我今年开春时在邻村偷过一头牛。”

老刘并没有坐回去,他走到王富来的面前,道:“王富来,我劝你不要藏着、掖着的,也不要避重就轻。就你干的那点事,我们都掌握的一点不差,你以为你自己做的多隐蔽是不是,你要是真做的隐蔽我们怎么会找你呢?

明告诉你,我们掌握的你还没有讲。你自己看着办,要是能和我谈,咱们就好好谈;要是谈不了那就换个人、换种方式谈,怎么办就看你了。”

王富来汗刷的一下子就下来了,已经干的爆皮了的嘴唇哆嗦着,老刘点了支烟递给他。他使劲吸了两口。道:“我能好好讲,我只求讲完你们不要再打我行不?”

“这要看你的表现了。”老刘坐回椅子上,并不正面回答。

王富来又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自前年放出来以后,一共偷了六头牛、三匹马,还有。”

王富来一口气交待了六次作案,盗窃牛、马等大牲畜十一头,累计价值三万余元的犯罪事实。张子再次仔细端详着他,从外表实在是看不出他竟能做出这么多的案子。

回想起老师在上课时讲过的话,张子知道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在审查中不注重证据,凭借主观印象来判断犯罪嫌疑人的情况。这可是办案中的大忌,它会直接导致冤假错案的发生。

想到这儿,张子不由有些暗自脸红。以前总是认为自己成绩好,各方面都很优秀,但和这些工作多年,有着丰富经验的老民警相比,自己显得是那么幼稚可笑。这也使张子认识到宫安工作绝对不可以纸上谈兵,只有经历里实践才有发言权。

老刘听王富来讲完,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王富来!你很不老实,你以为我们都是三岁小孩子啊。”他站了起来,指着王富来接着说道:“你还在这里藏着、掖着的,去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怎么?非得继续用电棍和你谈啊?”

王富来被吓的一哆嗦,他神色慌张,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讲的都,都是实话,就,就这些了。”

“那好,我问你,你一个人能偷这么多的牲畜吗?你怎么运?怎么卖?”老刘问到这里停顿了一会儿,注视着王富来的眼睛,语气又缓和下来道。

“怎么不说话了?无法自圆其说了是不是?我劝你还是老实交待问题,你重返监狱的命运已经是注定了的,至于怎么判?是轻判还是重判?在号里面呆多少年?则要看你的表现了。我还要告诉你,我们所掌握的你还没有全讲出来。你自己照量着办吧!”

老刘说完这番话又坐下很悠闲继续喝着茶水,让王富来自己思考。一副稳操胜卷的样子。直到现在张子也不明白老刘他们根据什么抓的王富来,又是根据什么说他没有讲实话。

办公室里的静的出奇,王富来的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他十指交叉紧握在一起、皱着眉头、抿着嘴唇,显是正做着思想斗争。

老刘抓住机会。趁热打铁道:“我们有的是时间,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你什么时候讲实话,咱们什么时候结束。我们可以轮班审你,可你呢?不让你吃、不让你喝、不让你睡觉,你能熬的住多少天?你以前也和我们打过交道。我们的手段你也知道,路就在你的脚下,怎么走就看你了。”

他又停顿了一下。看了看王富来的反应,接着道:“如果你能完全的讲实话,作笔录时可以算你主动坦白。这在量刑上意味着什么,你不会不知道吧!”

王富来的眉头舒展开来,他有些激动的问道:“你,你们真能算我白?”

老刘笑着道:“宫安机关在这事上如果骗了你,那传出去谁还相信坦白从宽啊?放心吧!作笔录时你就知道了,不会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