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刚想说话。突然就感到身体周围的空气变得仿佛如石膏般黏稠,沉重得让人觉得呼吸都异常艰难。他淡淡一笑。轻轻搅着杯中不知该称为咖啡还是牛nǎi才合适的饮品,头也不抬地说道:“青虎帮为什么放任临安这么大块蛋糕不理?”

刚刚把茶杯端到嘴边的江临天一下定住了,过了好一会,他才浅浅抿了口茶,说道:“嗯,不错,上品的茶叶,水温也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过味道还是差了点。”

张子漫声道:“没有君山的白鹤泉水,自然不能十全十美了,江副座就多多包含吧。”

“你倒是有心,连我喜欢喝什么茶事先都准备好了,小程告诉你的吗?他对你果然够朋友。”江临天盯着张子道。

张子这时终于抬起了头,他望着江临天,眼都不眨一下地说道:“江副座可是跺跺脚整个临安都要抖三抖的人物,这点小事还需要程哥告诉我吗?”

江临天微皱起眉头,从张子的双眼一直扫视到端着咖啡杯的双手。十指纤长有度,端着的咖啡杯里的液面此时连一丝颤动都没有,就像光滑的镜面一般。

“果然是使剑的好手,难怪连范于那个老家伙都不是你的数合之敌。”江临天嘴角微微翘起,牵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张子淡淡一笑,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怎么江副座也不能免俗么?”

江临天默然半响,扭头瞟了厅内诸nv一眼,说道:“这几个nv孩子,各具风姿,都是你的红颜知己吗?你可真是有福气啊。”

张子也回头望向厅内,眼中shè出无比深情的目光,缓缓说道:“她们,不是我的红颜知己。”

“啊?”这回江临天有些愕然了。

“是我的生命。”张子慢慢转回头,看着他道。

听到他这话,楚可柔的小脸红得几乎要滴下水来了。楚可缘端着nǎi茶的手不住的颤抖,杯中的茶水都有几滴溅落到了她的手腕上。沈琉璃一脸嗔怪地盯了张子一眼,不过任谁都看得出她眼中那欣喜的神sè。只有楚可婧一脸的平静,不过眼眸中不时飘过的温柔目光还是泻l她的心情。梁斯雅掩着小嘴,窃窃娇笑着。看看这个,瞧瞧那个。

“好,好……”江临天点着头,语音慢慢转细,低徊无限。

但他突然抬起头。紧盯着张子说道:“但你可知道,如果我出手,她们一个也跑不掉,而且我担保,事后就算最优秀的鉴识专家来了,对于她们的死,也丝毫查不到我头上。你,相不相信?”

他的语气。淡漠而n冷,就好似机械合成出来的一般。而且有种慑人心魄的魔力,让人一下就听出他那种坚定而强大的决心。若说他现在就动手,只怕也没人会怀疑。

“哐珰!”厅内突然传出一声脆响。原来楚可缘手中的nǎi茶杯已经掉落到了地板上,杯子还在滴溜溜地打转,nǎi茶已经洒了一地。

她实在没有想到,刚进来时就像个和蔼可亲的长辈似的江临天,竟能突然说出如此残酷的话来。就算以她以往的阅历。也少有见过变脸如此之快,反差如此之大的人物。

沈琉璃也呆住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来,先递给已经急得一脸惶急不安神sè的楚可柔一个安心的眼sè。然后又看向楚可婧。

张子的双眼中终于暴发出一阵摄人的寒芒,冷然道:“相信,不过,你杀不死我。”

江临,眼中闪过奇怪的神sè。他一抬手,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轻轻将茶杯放到小圆桌上,说道:“的确好茶。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喝到。”

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入了客厅里。楚可缘见他过来了,脸上的神sè越发显得紧张。梁斯雅更是拼命往沈琉璃怀里缩了缩身子。江临天眼中掠过一缕无奈的神sè。他走到梁斯雅面前,半蹲下来,微笑着对梁斯雅说道:“小雅雅,你还想认我做师傅吗?”

梁斯雅犹疑了一下,忽地眼神坚定地说道:“不想了,江叔叔你不仅不想帮大哥哥,还……我不找江叔叔你学武功了。”

江临天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对你大哥哥还真好。”说完他伸出手,想抚下小丫头的脸蛋,不过梁斯雅把头往后一缩,埋进沈琉璃的臂弯里,躲了过去。江临天收回了手,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表情,哈哈一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块长方形,巴掌大小的牌子来。

他把小牌塞到了梁斯雅手里。小丫头举起来一看,这牌子似乎是由水晶做成,晶莹透亮,闪烁着如鲜血般n红妖异的光泽。中间有个骷髅头,上面还戴着顶皇冠。尤其诡异的是,在厅内灯光的映shè下,那骷髅头似乎是个立体的存在于牌内,本来空dng的双眼里好像有丝丝寒光从里面shè出来,使得看起来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哪知小丫头翻着这小牌看了看,似乎一点都没被吓道,抬头问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江临天眼中闪过些许讶异的神sè,柔声道:“这是叔叔的名牌,就相当于江叔叔的身份证一样。以后如果你还想跟江叔叔学武功,拿着它去就能见到江叔叔了。”

“这样啊……”梁斯雅低头又盯了这令牌两眼,忽然把它往江临天面前一递,“我不要,我说了不找叔叔你学功夫的。”

客厅中忽然变得异常宁静,针落可闻。半响后,沈琉璃赶紧抓了梁斯雅伸出去的手腕往回一带,干巴巴地对江临天说道:“江副座,你……你别介意,雅雅还是个……小孩子。”

江临天仰头大笑,笑声里夹杂了些尴尬之意。笑罢,他转头对仍坐在阳台上地张子说道:“张子,今天来拜访你可是给我不少惊喜啊。”

张子淡淡一笑,举起咖啡杯一口喝尽,说道:“没怎么招待,江副座见谅了,不送。”

“好嘛好嘛,”江临天摇头笑道,“别人至少以茶代酒,你可行,用牛nǎi咖啡来替。”

说完他站起身,就往玄关走去。沈琉璃赶紧松开梁斯雅站了起来,追过去道:“江副座,我送送你。”

“不用了。”江临天摆了摆手,转瞬间就听到én打开的声音。“咔嗒。”én锁声响起,这时沈琉璃刚走到玄关入口处,只瞧见了关好的房én。江临天已经消失不见了。

沈琉璃呆呆地盯着房én,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个夜晚,这次江临天的来访,至始至终她的脑子都处于一种h沌不堪的状态中。无论是江临天和张子的对话,还是江临天的种种行为举止。都让她完全不着头脑。

他为什么突然来找张子?是

i迫张子放手,还是赞许张子的能力或者手段?堂堂青虎帮副座亲自上én来,为何却又只待了不到半个钟头就走了?

他答应了收梁斯雅为徒没有?如果答应了,怎么会如此轻易就收一个不过刚见面的小丫头为徒?如果没有,又为什么最后把象征自己身份的名牌jiā给小丫头?

爱郎又是个什么态度?如果不在意,为何一开始郑重其事的待他上én。如果在意,又为何行为举止如此轻慢,不怕这人恼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