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詹妮纠缠着不放,对方又已来到赌桌前。张子也只得先与詹妮交换一下唇舌,这才低声笑道:“詹妮,你先坐下来再说好吗?”

“嗯,你放心,我一定会支持你的。”

最后勾了勾张子伸出的舌头,詹妮露出一脸满足表情。虽然两人的亲热好像有些过火,但在以西方人为主的邮轮客人中却并没有多少人在意。不过张子凭着锻炼出来的眼力,还是发现那些代表赌场的人双眼动了动,也不知是吃惊还是什么。

想到詹妮本身就在邮轮上谋生,张子迟疑了一下,但却没有说什么。仍旧站在赌桌旁,看着萨默尔将一群人带到赌桌上。

“张先生,你真要以二十一点来决胜吗?”

“决胜?谁要和你决胜了,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提出决胜要求?是道歉还是赌一局,你自己选择,还用得着我来替你费心吗?”

一直闹不清张子与詹妮的关系,来到赌桌旁,萨默尔就顺嘴问了一句,但没想到张子想的事情完全不同,他根本不清楚詹妮与赌场的关系,火辣辣的一盆油浇下来,令得一直在等待赌局开始的客人们都开始沸腾。

略微上前一步,一个发质偏近于银色的三十多岁男子就来到赌桌前,凝视张子说道:“张先生,既然你一点都不给自己留退路,那就别怪我们尽全力将你留在邮轮上了。”

从克特勒的描述中,张子已知道银发男人就是第三赌王赫尔默。不过赫尔默的话却让张子有些不满,一旁的职业赌徒也微微骚动起来。

抬起右手小指在唇边一抹,拉出一条血线洒在赌桌上,张子就冷冷地说道:“将我留在邮轮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真的能翻江倒海不成?如果我在破运状况下输给你,那最多是我不自量力,但如果我赢了,你可得乖乖供我一辈子。”

“呵!”、“犀利!”

众人还没什么反应,看到两人交锋。那些职业赌徒却一下哗然出声。

还在赫尔默吃惊得双眼微颤时,李娇柔就揪住詹妮问道:“詹妮,她们说什么犀利。”

“这个,李娇柔你也知道了,在职业赌徒中非常重视赌运这回事,但却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足够赌运。所以为了拉平双方赌技上的差距,一些自认为赌运占上风的人就会主动放血。将自己的赌运破掉,也就是所谓的破运。”

“如果在破运状况下张子输了,那就如同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个不自量力小角色。可即便他得赔钱。赌场却不能在其它地方再找他麻烦,毕竟他是在破运状况下输的,没有哪个赌场敢在赌运一事上继续纠缠他。但如果他赢了。那就说明他的赌运远远超过赌场一方,赌场不但得赔钱,一段时间内还必须保证他的安全。不然他有什么闪失,赌场就仿佛背弃了赌运之神一样,立即会倾家荡产。”

“虽然你们普通人不相信赌运之神这回事,但在职业赌界所有人都非常重视这点,因为那些破坏赌约的职业赌徒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严惩。破运也是最强大的赌约,它代表了上位者居高临下的恩宠,最接近赌运之神的人自然拥有最强大赌运,破运则是证明谁更接近赌运之神的唯一方法。张子在总价一百亿的赌局上公然破运。也就等于将双方的仲裁权交给了赌运之神。赌场不但没有拒绝的权力,张子也等于将主动权抓在了手中。”

詹妮的解释虽长,李娇柔却听得满脸惊笑,得意地说道:“是吗?张子还是将主动权抓在手中了!这就好,这就好!”

“好什么好。这样就绝对没有平局可言了。即便赫尔默也不敢在赌运之神面前放水,何况张子还是公开的破运。”

“不放水就不放水!即便他的赌运再强,怎么也不可能连赢十局吧!而且我对张子有信心。”

比起西方人的冷静,东方人更好争个面子,虽然李娇柔也知道问题很严重,但她却不会在表面上显露出来。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已无法阻止张子与对方完成赌约。她现在唯一考虑的就是事后如何让张丽替张子在其他地方找回场子,当然,她还要狠狠教训一下张子和詹妮。

看着詹妮摇头的样子,楚柔若也低声问道:“詹妮小姐,你们总说什么赌运之神,但大致对应的神明是哪一个啊!”

“你说这个啊!虽然每个家族、每个国家信奉的神明未必一样,但我们家族信奉的却是“违约女神”戴丝诺米娅。所以不想遭罪,赫尔默是绝对不敢放水了。在这种状况下,只有张子才有放水的资格,但以他的赌运我还是劝你们不要抱太大希望。”

在詹妮对两女进行解释时,其他职业赌徒也在对自己陪同前来的主人做解释,众多的低声喧哗也代表了另一种状态的热血沸腾。

静静地望了张子许久,赫尔默慢慢平静下心情,摊开双手道:“好吧!既然这是张先生的决定,那我也别无选择了。请!”

当赫尔默在赌桌对面坐下时,张子也在李娇柔、詹妮中间坐下了。当然,他这时自不会去管李娇柔、詹妮说了些什么。面对这样的惊天赌局,面对第三赌王这样的严峻对手,他根本不敢分散一点注意力。

如同上次帕妮的赌局一样,职业赌徒的对局总是有着相对固定的程序。由赫尔默发牌,张子砌了两次牌后,随着两人的纸牌发到桌面上,众人一片哗然。

赫尔默亮出来的明牌是草花,暗牌并没有翻开,他还在等张子要牌。但张子的明牌却是红心a,翻开的底牌则是方块k,直接用王牌将赫尔默封杀出局。输牌并不奇怪,但如果输在王牌上,那就是绝对的劣势。

如果在一般状况下出现王牌,那或许还有赌运轮转的可能,但在张子已经公开破运的状况下,他居然仍是用王牌来强撼赫尔默。不止那些职业赌徒,所有赌客都陷入了混乱中。

在张子与赫尔默开赌前,赌场并没有放弃这个赚钱的大好机会。在两人的赌局外,他们仍旧多开了个公众盘口。专赌张子与赫尔默的输赢。而在张子公开破运前,压在他身上的赌注还以5∶领先于赫尔默,但在他公开破运之后,压在他身上赌注立即就以1∶9落后于赫尔默。

可现在张子竟以王牌形式赢了全力以赴的赫尔默,那就等于他的赢面已达到了八成以上。不但赫尔默很难翻身,大多数压在赫尔默身上的赌客都要跟着输给赌场了。

在邮轮上的一间包厢里,看着第一局牌揭开。一个背对着大门,眼睛紧盯着墙上屏幕的六十多岁茶发西方男子立即向身旁随从道:“现在赌那小子赢的盘口是多少。”

“只有十亿,赔率是1∶1。但赌赫尔默赢的却有八十亿,赔率3∶1!”

“你认为赫尔默还赢得了吗?”

“如果对方没有公开破运,赫尔默的胜算至少有七成。但现在对方已经公开破运了,赫尔默只能与对方硬拼,成数并不大。”

摇了摇头,随从的话语虽然不怎么乐观,但他的语气却相当轻松。毕竟赫尔默如果输了,赌场还能在外盘赢钱,总的来说损失并不大。

点点头,茶发男子说道:“幸好,压那小子赢的人并不多,我们还不至于亏大惨!但詹妮到底在搞什么?她从哪弄来的这么个疯狂小子。居然能在赌运上强撼赫尔默,她前面搞那么多花样不是胡闹吗?”

“这个,詹妮小姐不也说了吗?她只想得到那小子的所有权,却没想到对方竟是个没出世的职业赌徒。看她们的亲热劲,好像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也是,看来职业赌界又要出新人了,我们还是先看看赫尔默有没有办法挡住对方吧!”

在其他人还在为第一局的输赢骚动时,赫尔默已开始凝聚精神准备第二局了。从第一局的结果上,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在赌运上输给了张子,如果不想自己输得太惨。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在赌技上下功夫。

随着第二副牌发下来,赫尔默的明牌是一张黑桃10,牌面还算不错,他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自己的赌运、赌技都没有退步。

不过当众人再次看到张子的明牌竟是草花k时,不禁同时动作了神经,盯着张子双手,看他到底是翻牌还是继续要牌。

仿佛在迎合众人期待,张子缓缓翻开了桌面上的暗牌。黑桃a,众人再次一片哗然,立即有人开始给张子照相留影。

与众人的哗然相同,赫尔默也是满眼抽搐地望向了张子。他简直无法相信,张子竟会连着两次用王牌绝杀自己,而且都还是在破运状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