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八 英豪哥岛斗群魔(第1/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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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三哥的乌篷船,在芦荡转悠,只要稍稍一靠近大濠芦荡,便见有几艘黑篷船,在芦荡里出没穿梭,船上渔夫,个个面生,横眉立目,满脸横肉,一看便知不是良善之辈。
看来,一窝狼并未撤走,依旧严密监视着大濠芦荡的一举一动,认定自己还藏在这儿呢。
传令帮徒话筒里喊的“情报有误,另有发现”,是说给哥听的呀,老妖狼呀老妖狼,你也太把人看扁啦,哥没那么好骗好不好,几句话一哄,便会信以为真,忘乎所以,神智无知,一脚踏空,掉进陷阱去吧。
得,大濠芦荡让你穷几巴得瑟去,来日方长,哥暂且不跟你计较,去东边儿避避邪风再说。
沿江之东,芦荡茂密,浩浩荡荡,上百余里,有本事,上东荡来找哥吧,嘿嘿。
找着哥,算你本事。
船在行,三哥想。
突然记起,三十六计中“声东击西”一计,那些个黑船上的暗钩儿,堂而皇之,表现得太过张扬,若欲在大濠芦荡伏击哥,该当极为小心谨慎才是,鬼鬼祟祟,隐秘蛰伏,等待时机,一击得逞。怎能驾着船儿,在芦荡水面出没穿梭呢?会不会是把哥往东芦荡赶呀,东芦荡才是伏击的地点呢?
莫非芦花岛被发现了?不会吧?
世上冤枉鬼叫,碰巧偶合,奇出怪样,出人意料之事,所在多有,难说得很呀,去看看就知道了。
入夜,新月如钩,浮云若烟。
三哥回到芦花岛,点亮风灯,查看入口处插着的芦苇,一切如故,系在入口处的黄丝也未断,提灯上岛,岛上扎过帐篷的地面,如旧,只是多了些落下的芦花,没有生人上岛践踏过的痕迹,看来,一窝狼并未发现芦花岛,压根儿,也没人上过岛。
三哥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他管自搭起帐篷来。
雷公道长看在眼里,笑道:“哈哈,想不到天下第一剑,心细如针啊。”
三哥道:“小心点好。”
“小心好是好,只是太烧脑。”
三哥道:“当初,前辈若能小心点,就不会中了贼人的吹管迷药。”
雷公道长不悦道:“三哥不厚道,专挖贫道的脚底板。”
三哥道:“晚生不敢,只是提个醒,望前辈行走江湖,千万小心谨慎,常言道,谨慎能捕千秋蝉,小心驶得万年船。”
雷公道长叹口气,道:“没错,江湖凶险,魑魅魍魉,无所不用其极,即便夜间睡觉,也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啊。”
三哥道:“前辈所言极是,哎,今夜,不知为何,晚生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啊,怪啥怪?岛上有人来过?”
三哥道:“好像没,只是苇荡静得异样,方圆三四里地,没见着一个渔夫。”
雷公道长道:“有时人多,有时人少,像有约定一般,其实,此乃世间常有之事。武当山下,有家剃头店,有时门可箩雀,有时顾客盈门,剃头师傅纳闷,这是咋回事,要贫道给他卜一卦,贫道说,这叫人来疯,碰着算数,没个准数,也无关穷通吉凶,这个卦,没法卜。今夜的东芦荡,就是这么回事,三哥多虑啦。”
三哥道:“是嘛。”
嘴上应承,心里却不以为然。
道长看穿了三哥心思,道:“不放心,咱们就去大濠芦荡。”
三哥道:“大濠芦荡是明摆着的事,不能去。”
雷公道长道:“莫非此地暗中有个陷阱?”
三哥道:“说不好,不过直觉告诉在下,有些不妙。”
“直觉?直觉能信么,人的直觉常出错。”
三哥道:“晚生的直觉对多错少,所以,晚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信其有,大不了费心劳神,信其无,却可能麻烦缠身。”
“你也怕麻烦?”
“麻烦总是越少越好。”
“不怕烧脑?”
“能不烧脑最好,该烧也得烧,总比流血好。”
雷公道长笑道:“哈哈,三哥遇事舍得烧脑,不用贫道操心,足可高枕无忧,若跟三哥相与个半月一月,贫道怕是要发福啦。”
三哥摇头道:“前辈见笑啦。”
搭好帐篷,三哥道:“前辈可在帐篷内歇息,‘二黑’留在此地,估计,前半夜不会有事,要有事,也在后半夜,晚生去周遭转转,若有情况,二黑会叫唤报警,前辈别睡得太死喽。”
雷公道长道:“哎,你咋对贫道唠叨个没完,贫道又不是三岁小孩,去吧,去吧,如今贫道伤已无碍,即便上来十个八个杀手,管保叫他有来无回。”
三哥递给道长一柄剑,笑道:“那是,若前辈伤重,晚生也不敢擅自离去。”
三哥提灯,离开芦花岛,又在入口处插上芦苇,上船后,吹灭风灯,独自驾着船儿,去附近苇荡巡视,熟悉地形。
三哥沿着苇荡河道,驾船向长江大堤驶去,堤上并排长着三棵高大柳树。
到了大堤下,三哥舍船登岸,站在三棵树下,北面是浩瀚的长江,江畔泊着稀稀拉拉的船只,南面是白茫茫的芦荡,夜禽时不时在芦荡上飞掠而过,万籁俱寂,江天辽阔,心胸顿感舒畅。
深秋的江风,挟着寒凛之气,扑面而来,堤上风大,不可久留,三哥下堤,准备找船返岛,忽听得苇丛中另一头,传来阵阵酣声,心生好奇,便分开苇丛,循声悄悄摸将进去,见苇丛内有一洼池塘,一叶黑篷船泊在池塘边,船上黑篷前,渔夫盘腿而坐,头靠在篷边,双手攥着一根钓杆,夜钓呢。
那垂钓熟睡的渔夫,正是暗探狗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