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宇都在你和酒杯的手顿了顿,不知道老三是真得傻还是怎么着,没看到兄弟们想要聚在一起说说话吗?

况且不问大哥,问他做什么。

“行不行呀!”徐忠有些不耐烦,徐明宇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徐正已经开口了,“咱们兄弟也不是外人,老三有啥事尽管去忙。就咱们一道来的,你怎么回去?”

“就这么几里路,我走回去就行了。”说着老三已经裹了他的破棉袄出门去了。

若是那椅子餐具的还摆着,仿佛刚刚不过一阵风。

徐明宇低头失笑,只是不知道笑自己还是笑老三没情趣。

老五倒是越发放得开了,倒了满满地一大杯给徐正说,“哥哥,我要向你赔罪!”说着先一饮而尽了。

却不说赔什么罪,徐正琢磨着或许和自己坐牢有关,都是自家兄弟。

他看着这些小豆丁一个个窜起来,一家人有什么过节的。

他也喝了,“以后好好的就行了。”

见徐正肯喝,徐明哲才说道,“这件事儿是我糊涂,我当时鬼迷心窍地就在县城里买了房子,还想自己倒腾着做个小买卖。没成想给赔了,我就琢磨着把那批货先挪卖到别处,等咱们生产出新得来,在补上。谁知道后面就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我心虚的不行,就想躲起来。反倒是连累了哥哥。”

徐正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动了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当初他爹的意思是,这沙发厂既然是他接得,就让他一个人做好了。省得将来家里兄弟之间出矛盾,是他觉得有什么好处大家一起分享,说了好久才把老爷子说通的。

面对弟弟真心实意地道歉,他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仰头喝了一盅酒。

徐明哲见状又解释道,“所以他们说得什么执照不全、材质不好、偷工减料,然后合同诈骗……真的真的都没有,就是没按时交货罢了。谁知道那个人会想不开跳楼呀。”

气氛有些凝结,两个哥哥都不理他了。

徐明哲心里也着急,几乎落泪道,“大哥,我还没结婚。这房子我是不会退的,也不会去坐牢的。”

说完竟落荒而逃,老五也走了。

屋里就剩下了徐正和徐明宇兄弟俩。

徐正拍拍他的肩膀,“老四,你知道这么多兄弟里,我为什么对你最好吗?因为你上进,心善。哥哥没出息,不仅没帮到你,还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哥哥敬你。”

“大哥说得这是哪里的话,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徐明宇心下感慨,可他又不能要求别人和他的心一样。

即便他有时候气愤,也无济于补。

徐正叹道,“他们没有念过什么学,不比你懂得道理多。只看得到眼前的小毛小利。明宇,以后家里能不能光耀门楣,可还得看你了。”

徐明宇自嘲一笑,“我现在只希望家里都好好的。”

北方的冬天最喜欢下雪,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外面偶尔有穿着军绿色大棉袄来回走动的,双手都互相揣在袖子里,脸蛋也红扑扑的。

大家提着嗓门儿互相打招呼,那白气就从嘴巴里冒了出来。

徐明宇最喜欢下雪了,万籁俱寂。

心情安静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