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恒痛不欲生的凄惨叫声,让汝家人毛骨悚然,不敢想象汝恒正在经受怎样的痛苦折磨。

“快住手!”

“你对他做了什么?!”

汝成周愤怒地向张小卒呵斥质问。

“别担心,一点小小的惩罚而已,死不了的。”

张小卒语气淡漠,不以为意,就好像真的只是一点小小的惩罚。若听不见汝恒一声高过一声的凄厉惨叫,汝家人或许真就信了。

“只要他把所抢粮食的藏匿地点交代出来,我立刻解除他的痛苦,否则我不介意让他承受的痛苦再加一倍。”张小卒说道。

“啊——粮食在——”

“住口!”

汝恒无法忍受神魂灼烧的痛苦,听见张小卒说还要把他的痛苦提升一倍,当即就要交代,但是却被汝俊晤厉声喝断。

“张小卒,休要欺人太甚!”

“你这是裸的打击报复。”

“是滥用私刑,屈打成招!”

“老子要去帝都告你!”

汝俊晤朝张小卒嘶吼,言语激烈,振振有词,可他心中却是恐慌不已,生怕汝恒招认。

张小卒斜睨他一眼,冷笑道:“这算什么?为了让广景朔说出幕后真凶,我杀了广家三族百口男人,差点把广家三族的男人杀绝了。所以手段残不残忍无所谓,只要管用就行。”

汝家人闻言无不倒抽一口凉气,用看魔鬼一样的眼神看着张小卒。

“小子,你手段这般凶残,就不怕遭报应吗?!”汝成周叱喝道。

“呵呵,报应?”张小卒嗤鼻冷笑,反问道:“你们勾结水贼抢夺南境百姓救命的粮食,害死两万多为帝国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害得南境百姓吃不到救命的粮食,每一天都会有成千上万人活活饿死。你们犯下如此滔天罪恶尚且不怕报应,我只不过才杀了不到一千人,我怕什么报应。”

“啊——父亲,我真的受不了了——啊——粮食在——”

汝恒被汝俊晤一声喝斥多坚持了一会,但神魂灼烧既未停止,也未减轻,所以也只是多坚持了一会。

汝俊晤突然不顾架在脖子上的刀,陡然扑向汝恒,并一拳轰向汝恒的脑袋,也不知是要打晕汝恒,还是要一拳打死汝恒。

但是他的拳头尚未触到汝恒,就被张小卒一把抓住手腕,挡了下来。

“汝俊晤,你竟然想杀人灭口!”

“他可是你儿子!”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简直禽兽不如!”

张小卒故意扯开嗓门怒骂汝俊晤。

“啊——父亲,你——你——好狠的心呐——啊——粮食藏在东临山里——快——快帮我——帮我解除痛苦——啊——”

汝恒情绪奔溃,其实他只顾着抱头惨叫,根本没注意汝俊晤做了什么,是张小卒的怒骂声惊起了他的注意。

他顺声望去,正看见汝俊晤的拳头被张小卒攥着,再联想张小卒的骂声,他一下就信了,以为父亲真的要杀他灭口,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让他彻底放弃抵抗,把藏匿粮食的地点说了出来。

其实不只是汝恒信了,大厅里的汝家人都信了,因为汝俊晤的行为确实像极了杀人灭口。

所以他们每个人的脸色都变得非常难看,即便汝恒不说出来他们也已经明白,抢粮之事定是汝俊晤父子俩干的。

“如你所愿。”

张小卒探手在汝恒头上抹过,解除灼烧他神魂的鬼咒之力。

汝恒的惨叫声渐渐止歇,身体早已被冷汗浸透,裤裆里隐隐散发出一股骚臭味,整个人虚脱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像一条快要死去的鱼。

汝俊晤面色惨白地瘫坐在汝恒身边,声音沙哑地解释道:“我不是要杀你,我只是想把你打晕。”

张小卒看向脸色铁青的汝成周问道:“老将军可知道东临山在哪里?”

“知道。”汝成周应道。

“那不知老将军可否给小子带一下路,南境百姓正等着粮食救命呢,所以时间紧迫,耽误不得。”张小卒道。

汝成周道:“眼下山里多蚊虫,张大人身娇体贵,就别进深山老林受苦了。老夫立刻派人把这两个孽畜抢夺的粮食从山里运出来,汝家再出两万石粮食赔偿谢罪,并命人以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粮食运去雁城。如此可好?”

张小卒闻言表情一怔,没料到汝成周会这么爽快,如此就认下了汝俊晤父子犯的罪行,都不派人去东临山确认一番的。非但如此,还主动给出赔偿,并且要出人出力把粮食送去雁城。

爽快得让张小卒抑不住感到诡异。

“希望张大人高抬贵手,放汝家一条生路。”汝成周放低姿态,向张小卒恳求道。

汝家男人见汝成周放低姿态向张小卒一个年轻后生低头求饶,无不脸色难看,怒气横生,可是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因为他们都反应过来,汝俊晤父子勾结水贼抢夺官粮,犯的是抄家重罪,若是纠缠不休地闹腾下去,只会把汝家一步步推向深渊。

于是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瞪视汝俊晤和汝恒,恨二人恨得咬牙切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