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队伍两旁是一座座比较高的山头,唐安没有记错的话,便是到了兴化外边儿了。

不得不说,张士诚的沙盘还是蛮准的,就连山头的形状,都有那么几分像。

军令下来,全军止步,就在山脚下扎起了营地。

然后炊事房起灶造饭,其余军士,除了当值的军士之外,皆都赶紧睡觉。

此时,军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从轻松变成了很复杂的神色。

只要是有脑子的士兵,都能想明白,让全军睡觉,这不是说明晚上要打仗了么?

战场上没有诗礼乐,也没有满天神佛,有的,只是锋利的大刀,和四溅的鲜血,以及满地滚动的头颅。

战场的状况也是瞬息万变的,可能前一秒,你还在杀伐四方,下一秒你就可能被人取了头颅。

张士诚的起义军里的军士,以前大都是一些扛着锄头的农夫,而现在,却面临着战争,就算胆量再高的人,面对死亡,还是会打怵的。

到了兴化附近,唐安的心情也被感染,有点沉重。

虽说自己不用亲临战场,但是万一敌人的流矢射来,不小心射中了自己怎么办?岂不是一百多斤就撂这儿了?

馨宁看出了唐安的焦虑,轻轻在唐安的胳膊上握了一下,唐安转头,看到馨宁平静如水的眼神,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这不还有馨宁在这儿么?慌什么!

几万人的军营连成片,除了部分仍然在站岗侦查的军士,其余人员都已经钻进了帐篷,准备补足了睡眠,晚上好有精神战斗。

不过大家都非常紧张,有些过一点的,裆~部留下了热乎乎的液体,骚骚的。

但是没有人嘲笑,因为大家也都在尿崩的边缘,搞不好下一个尿崩的就是自己。

唐安也没有睡着,军营的气氛实在安静的可怕,虽然都睡不着,但是各自闭着眼睛,也没人出言说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安隐隐约约被人推动,微微睁开睡眼,原来是馨宁在旁边推自己呢。

唐安出了马车,发现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四下里正在整理着部队。

先锋部队,中军,左军与右军,皆都开始整理队伍。

一个个的将军们,一脸严肃,向自己的下属小声吩咐着事情,然后下属又将将军们吩咐的事情,传达到每一个的军士耳中。

唐安赶紧从马车拿出刀来,拉着馨宁,便找张士诚的帐篷去了。

待会儿打起来,最危险的地方,也许就是张士诚的帐篷了,毕竟大帅在里边坐着呢,军士们肯定会誓死保护的。

唐安作为军师,进帅帐还是很容易的。

帅帐中,人头攒动,都是大大小小的将军,将领之类的。

大家正在谈的火热,打哪个地方,该怎样去攻打?又该如何进去?这些都是要商量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