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诚见手下们争来争去的,嘴角却偷偷地扬了起来。

作为一个领导者,如果下面都是一团和气,就不好控制他们了,若是他们能保持明争暗斗,张士诚才能更好的制衡他们,以此达到自己最高的地位和权利。

见火候差不多,张士诚拍了拍桌子,道:“别争了,先佯攻,再主攻!”

张士诚拍板决定,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大帅发话,也没人敢说什么。

李修也不再执着地争论着孔孟之道的观点,各位将领都乖乖闭起了嘴巴。

接下来就简单很多了,大致都是安排一下人员的顺序,譬如哪位将军负责哪个城门,该怎么进攻之类的,唐安也没有多认真听,反正自己又不用上战场。

帐外白茫茫一片,月光洒在山头,与那些角落旮旯、月光照不到地方,形成了黑白分明的交界线。

窸窸窣窣的,外面充满了人员挪动的感觉,加之微风四起,仿佛草木皆兵。

只见山间小路,灌木丛,以及各种地方,都漫布了慢慢挪动的黑影,占据了几乎整个山头。

唐安坐在帐中,没啥事儿做,只好听着帐外的声音。

也不知何时开始,外头就传来了如山如海的喊杀之声,若铮铮之音,直击心弦。

一夜未眠!

到早上,唐安才得以知道前方的战况。

经历了一晚上的进攻,兴化的城门丝毫没有任何的撼动,着实令每个人都非常的惊讶。

进出帅帐的将领,无不是黑着一张脸。

一晚上,几万人攻打一个小城,竟然还没攻下来。

兴化虽然面积不小,但是论重要程度的话,着实是个小城,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里面的驻兵竟然这么坚韧不拔,愣是死守了一晚上。

你死了,他就补上,他死了,另一个人就补上,好像永远有杀不完的兵力一样,张士诚的部队打了一个晚上,都没有拿下兴化城。

张士诚的军队本来就没有经历过战争,平日里的士气,全凭张士诚的嘴皮子堆起来的,现在打了一晚上,死了不知道多少的人,平日里的士气,早就不够用了,此刻皆是有点惧战。

这是很不好的现象,一个军队最重要的不是武力值,而是士气。

狠得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不仅是搏斗,在战争中也是一样的。

张士诚的脸好像黑得能挤出墨水来,早上战报传来,张士诚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脸色,也没大发雷霆,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站在身边的众位将军。

各个将领的军队都撤了下来,硬攻不下,只能先回来另谋他策。

但是大家都知道,现在时间不多了,兴化肯定会派出快马,向高邮请兵,到时候可就麻烦了,大军压境,恐怕这几万人要折在这里。

军帐之中,陷入了一众很诡异的气氛,大家都大气不敢喘一声,生怕张士诚一怒之下抓人治罪,那就蛋疼了,谁也不想白白挨刀子不对?

正当这时候,一封来自东台的战报,彻底引了张士诚这个正在酝酿的气罐子。

“他娘的腿,竟然敢攻我东台,屠我之下百姓!如此恶行,我张士诚岂能不报?”

张士诚看完手上连天连夜送来的战报,狠狠地丢到了地上,大声骂娘!

唐安听到东台,心中勾了一下,东台?难道朝廷压境东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