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男人,竟然在这一刻,哭得犹如一个孩子一般。

“唐公子”郭峡哽咽了,哭的不可开交,就连话都哽咽地说不出来了。

随后,唐安和郭峡进了院落里面,房子很小,里面只有一张床榻,而床榻上面,躺着一个病入膏肓的少年,此时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

唐安依然可以认出,这个消瘦到皮包骨头的少年,就是郭二侠。

当初的富家公子,逗逼少年,此时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骨瘦如柴,不知是人是鬼。

但是唐安知道,郭二侠还没死,要不然郭峡也不可能把郭二侠仍然床~上。

“唐公子见笑了,郭某没有守住这一片家产,恐怕当初唐公子所占份额,郭某没有办法偿还了”

郭峡很是艰难的笑了出来,对唐安说道。

唐安看着郭峡的苦笑,心中也是苦笑不已。

到底是何种变故,才能够将一个富甲一方的人,逼上这样的绝路?

“到底发生了什么?”唐安追问道。

“当初?”郭峡站起身来,从床底下的箱子里,摸出一只白瓷杯,用水冲干净,然后放入少许的茶叶,给唐安泡了一盏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在你走的半年之后,外界就传来了你成了张士诚的军师,我还挺高兴的,但是从消息传到滁州的那天之后,巴齐儿就像疯狗一样,拖着郭家饭庄咬,又是砸店又是赔钱的,总之,一年之内,就变成了如今这个样子。”郭峡语气悲凉,但是表情早已冷木,仿佛早已经接受了这个结果一样。

唐安继续指了指郭二侠,疑问的眼神看向郭峡。

“后来酒楼开不下去了,而巴齐儿时不时就要罚钱,以至于到后来,二侠病了,我一个做爹的,竟然没钱给他医治若不是靠着这片土地能够种点东西,恐怕我们爷俩早就饿死了。”郭峡呵呵干笑了两声。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一个老头子已经年过半百,死了也就死了,可是我的儿却还未及二十,半截身子,就已经进了阎罗殿,真是造化弄人啊”

“你是说巴齐儿来找麻烦?”唐安问道。

“对啊,而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郭峡颓然地点了点头。

唐安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知道了具体的原因了。

无非是自己成为了农民军的军师,所以巴齐儿知道了自己并不是白夜密探,因此,他就想要报复,但是唐安当时身在东台,想要报复,巴齐儿的手也伸不到那么远,但是要欺负欺负还身在滁州的郭峡,简直就是玩弄于鼓掌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样子。

郭家一盘残败,郭二侠病入膏肓,却无钱问诊。

唐安看得揪心不已,握拳道:“放心,会好起来的。”

本来唐安还准备放过巴齐儿的了,但是现在看过郭家父子的现状,唐安觉得,如果就这么放掉巴齐儿,岂不是太宅心仁厚了?

唐安离开之后第二天,就有一辆马车,赶到了郭家的门前。

马车里面满满的都是金银,这是唐安给郭家重新崛起的资本。

有了这些个资本,郭家重新在滁州站起来,也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当郭峡看到一马车的金银时,眼中明显流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随后,才是有些局促地对唐安道:“唐公子,这个这么多的金银,我怎么能收呢?”

唐安赶紧道:“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和二侠,是拜过把子的兄弟,现在他在床~上的样子,看得我心里都难受,这些钱,一则,是让你带他看病,二则,就是让你重新把郭家饭庄开起来,今后有我在滁州,就没有人能够欺负到你们头上来!”

“唐公子这次准备在滁州长呆?”郭峡问道。

这时,唐安的亲兵李二狗腿子一般的站了出来,豪气道:“哼,现在整个滁州城都是我家大帅的,我家大帅说要罩着你,难道滁州还有人敢找你的不是?”

李二一口一个我家大帅,让郭峡有些懵逼。

“大帅?”郭峡冷不丁问道,随即看向唐安,仔细打量起唐安来。

今日的唐安,仍然一袭儒袍,没有穿帅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