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夫人原本还端着超品国公夫人的气势不肯就范,被一名士卒扯了个趔趄后,有些狼狈的冲着丈夫喊:“老爷,咱们家何时有谋害太子妃的心思,这是有人陷害,殿下定然是误会了,你快想想办法啊!”

一家四口真要被禁军拖出这个大门,叫旁人瞧见,那他们以后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安国公年过不惑,已经蓄须,自老国公爷卧病在床后,他继承父亲的爵位,引领家族已经近十年,是刘家说一不二的顶梁柱。

可此刻,他猛地跪了下去,面上流下一行清泪,痛哭道:“苍天在上,我刘家冤枉啊!”

“……”刘婉宁痛苦的合上眼,她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事情就到了这一步?

蛊毒昨晚才中下,不过一天的功夫,竟然就事发了吗?

明明是天下奇蛊,兄长说知道这蛊的人,不会超过一掌之数,脉象上更是不会有丝毫展露。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按照她的推测,现在蛊毒才中下,那贱人本应该对殿下的亲近有些不适,随着蛊毒入体时间越久,让她本就浅薄的喜爱逐渐变的虚情假意,直到厌恶之情再也忍耐不住,被殿下发现。

那时,才是卫含章自云端跌落的结局。

难道那贱人身边有高人,蛊毒根本没有成功?

她下意识望向兄长方向,却看见对方满脸煞白,惊恐万状的被禁军按住胳膊带走。

将刘家人悉数控制起来后,禁军开始地毯式搜查,院子不大,却也搜查了半个多时辰,最后意料之中的一无所获。

出了刘府,陈子戍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无波无澜,骑在马上,身后跟着被禁军押着的刘家四口人。

他知道,无论有没有搜查出跟蛊毒有关的东西,禁军既然弑储君的罪名将人押走,那大概率从今天起,安国公府便成为历史了。

殿下若想留有余地,便不会如此不给体面,这个道理陈子戍知道,刘家人也知道。

不管这件事跟刘家有没有必然的关系,都不重要了,太子妃中了蛊毒,而苗疆是刘老爷子带兵去镇压的,这理由足够刘家倒大霉了。

禁军的动作毫不收敛,消息灵通些的人家,连夜就听到了消息,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自帝国建立的那天起,便被恩封世袭罔替的国公府,是真真切切的风光了百年之久,没想到说倒就倒了。

卫家离内城更近,又不用搜查,所以李越带着卫含苏来的回来复命的更快些。

人是李越审的,萧君湛始终在殿内不曾出来。

卫含苏那些矫揉造作的小娘做派,对李越虽然丝毫不起作用,但她毕竟是卫家姑娘,李越不敢跟对宫婢们一样,随意用刑。

几番问话下来,看着只会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李越头疼的去找宁海。

宁海自然也不敢做主,他叩响殿门后,推门而入,直到内室门口,方小声开口:“殿下…卫八姑娘似被吓着了,一直在哭,问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