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舒华瞪大着眼睛,看着在毫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躺着的一枚丹药。

他小心翼翼地将丹药拿起来放在掌心,凝视片刻后,将之紧紧握在手中,然后猛地站起身来,脸上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疾步往院外走去。

“小师弟,你去哪?”袁诚喊了一声,然后无奈摇着头追上去。

贺寂霖看了一眼袁诚,也跟了上去。

张舒华一下子冲到李景澜的住处,踹开院门,来到院中,大喊:“李景澜!给我出来!”

屋门开了,李景澜面无表情道:“何事?”

张舒华将手掌摊开,“你仔细瞧瞧!”

李景澜定睛一看,面露讶色,疾步行至张舒华面前,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张舒华难过问道,“二师叔与你有什么仇,你要置他于死地?”

“小师弟,这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袁诚担忧问道。

“大师兄,你当时也在场,这是我送给李景澜的丹药,你可还记得?”每个丹师都有自己独特的炼丹习惯,这是学习不来的,他们完全可以通过丹药来分辨出是出自谁手。

袁诚皱起眉头,“可是一枚丹药也代表不了什么啊,小师弟,你还是听一听李前辈的解释吧。”

张舒华稍稍平复了下情绪,直直地看着李景澜,“解释。”

这枚丹药并不是一枚普通的丹药,他当初耗费很多药草与精力才炼制出来送给李景澜的,李景澜也承诺会好好保管,也就是说,这丹药并非吃的,而是用来收藏的。

李景澜面色恢复了平静,“我一直没敢告诉你,我将它弄丢了,你信是不信?”

张舒华面色未改,但显然已经极为失望,低哑问道:“然后呢?”

李景澜还欲回答,张舒华就冷笑道:“然后就有人偷拿了你的药丸,故意陷害你是不是?”

李景澜深沉的眸子看着他,沉默不语。

“小师弟,莫要冲动,一个丹药也不能就给李前辈定罪,毕竟他方才也是与我们一起去过二师叔的院子的,或许是那时候掉落的呢?”袁诚在一旁劝慰道。

“但是他方才已经说是之前弄丢了。”张舒华已经出离了愤怒,他看着李景澜,将平放的手掌缓缓竖起一个角度,任凭那丹药掉落在地。

丹药落地悄无声息,却仿佛在李景澜的胸口处砸下重重一击,痛不可遏。

张舒华一脚踩上去,将丹药碾得粉碎,冷漠道:“我会将此事告诉师父,你修为高,灵药谷或许拦不住你,不过,与灵药谷交好的高手也不是没有,你好自为之。”他说完,仇恨地看了他一眼,离开院子。

“张舒华,”李景澜沉声说道,“我是不会离开灵药谷的。”

到最后,张舒华还是想要放他一马,给他提醒,只是,他不能让张舒华日夜遭受良心的谴责,他李景澜什么时候怕过?要是让他像丧家之犬一样逃跑,那还不如杀了他!

张舒华愣了一下,冷漠道:“与我无关。”

李景澜看着地上已经成为齑粉的丹药,俯身将那些粉末装进锦囊中,贴身放好。

“李施主,多多保重。”贺寂霖淡道。

李景澜行了一个大礼,“烦请寂霖这些时日多多照顾舒华。”

贺寂霖应声离开,袁诚也只好跟着告辞。

贺寂霖一直在思考,既然凶手不是李景澜,那还会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二师叔呢?又是为何杀他?他除了日夜炼制乾坤丹别无他事,难道凶手是为了乾坤丹而来?这与褚阁主之死有没有什么关联呢?

“寂霖大师。”袁诚在他身后唤道。

“袁施主。”贺寂霖转身。

袁诚边走边问道:“寂霖大师如何会来到灵药谷?”

贺寂霖笑道:“途径此处,有些好奇,是贫僧叨扰了。”

袁诚连忙摆手道:“怎么会?寂霖大师言重了!不过没想到您刚进了灵药谷,灵药谷便出事了。”

“阿弥陀佛。”

袁诚又叹道:“李前辈在我们灵药谷待了这么长时间,却没想到……唉!小师弟还不知道有多伤心。”

贺寂霖淡道:“事已至此,既然凶手已已经知晓,袁施主也不必如此忧虑了。”

袁诚笑了笑,“也是,只是苦了小师弟。”

贺寂霖也看得出来张舒华与李景澜关系很好,此时的张舒华一定是极为难过的。

而李景澜,怕是更加不好过。

张舒华告知药长运之后,药长运果然大怒,扬言要为师弟报仇。

“李景澜!你欺人太甚!”药长运气得胡子直抖。

李景澜辩解道:“人不是我杀的。”

“李景澜,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我们鱼死网破?”药长运问道。

虽然灵药谷修为都不是很高,但他们也不是只炼制伤药,有些药也可用来制敌。

李景澜还欲说话,忽然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众人面前,直接提起李景澜就腾空而起,往远处去了。

贺寂霖想也不想,立刻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