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那位难缠的赵怜,姜君还得对付院里几个偷懒耍滑的刁仆。

这些奴仆向来是看主子脸色行事,如今见姜君居住在如此偏僻的扶月轩,便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且姜君是外地女子,在泽阳无亲无故,更无靠山。

再加上赵怜明里暗里的打压,奴仆们更是肆无忌惮,不是打碎杯盏,就是将姜君养的花草当杂草拔除。

这日,一个婢女失手摔了一盆菊花,正巧被姜君看到。

“你有病吗?”

姜君眨巴着纯澈的眼睛,关切地问道。

婢女一头雾水,愣在那里,不知姜君是何意。

“我们小姐问你有病吗?”

韵意白了她一眼,不耐烦地重复道。

“奴婢好着呢,有劳姜侧妃关心。”

婢女屈膝回道,心里隐约有些忐忑不安。

“可我看你就是有病,还是顽疾啊,否则怎么三天两头摔东西。”

姜君手指托着下巴,微阖双眸,深思熟虑道。

“还是小姐细心,若发现晚了,说不定要将这手脚都剁了才能保命。”

韵意打小就跟在姜君身边,对她家小姐的心思是一清二楚。

此刻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那个婢女心里的不安又多了几分。

“爹娘从小就教育我要体恤下人,既然我都知道你有病了,就不能坐视不管。”

姜君扶着婢女的双肩,认真地说道,脸上还流露出同情与不忍。

本姑娘在瑶州当混世魔王时,你们还是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呢。

“小人不过是做事毛躁了些,并无疾病啊。”婢女争辩道。

“不不不,我看你就是有病,只不过你自己没发现罢了。”

姜君重重地拍了拍婢女的肩膀,以示安慰。

只见婢女疼得咧了咧嘴,但也只能忍气吞声。

再不受宠的主子,也是主子。

“小姐,这老是摔东西的病其实也不难治,只要将她吊在树上一天一夜,染日月之光,沾风露之华后,这病便可痊愈。”

韵意指了指院中的老枫树,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深得姜君真传。

“若没有痊愈,又当如何?”姜君冷冷问道。

所谓杀鸡儆猴,若那只鸡不怕死,岂不是白白浪费了精力。

“自然是剁去双手,保其性命。”

韵意微微一笑,看着婢女说道。

“如此,就这么办吧,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也不必谢我,谁叫我天生乐善好施。”

姜君点点头,露出一个和善亲切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婢女的脸颊。

婢女一听,吓得腿都软了,连忙跪地求饶。

“姜侧妃饶命,姜侧妃饶命,奴婢以后一定注意,不再摔东西了。”

婢女连连磕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也急得通红。

被吊上一天一夜,那岂是她一个弱女子所能承受的。

“你这是讳疾忌医,大忌。”韵意回道。

“且吊着吧,以后多留意留意其他人,若有病者,也要及时救治他们。”

姜君面无表情地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出了扶月轩。

听着身后婢女的哭声,韵意问道:“小姐,我说要吊她一天一夜是不是过分了?不知她是否承受的住。”

“不过分,记得给她喂饭喂水,夜里冷,给她加一件厚点的衣袍吧。”姜君吩咐道。

虽说是杀鸡儆猴,但姜君也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放心吧,这些我在罚她时就想到了,现在当务之急是去楼外楼占个好位置。”

韵意话音未落,姜君就已经跑得不见踪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