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两位公子久等了,在下是此船的船主郑龙,这位是我的儿子郑亮,这位是我特聘的大师,大名鼎鼎的左步,左大师。”中年男子朗声说道,声音干净利落。

杜宇和越冬来起身,拱手道:“幸会幸会!”

“在下杜宇,这位是我的师兄越东来,我二人击杀了一条长离虫,想找一个买主,不知道郑船长可愿做这个买卖?”

郑龙心中一喜,真的是长离虫!刚才手下禀报,他还不信,长离虫珍贵稀少,多生活在隐蔽险流处,行船一辈子都未必见得到。上一次役水中捕获的一条长离虫,郑龙还记得清清楚楚,惊动了多少达官贵人。长离虫的外皮做成甲胄,江湖豪杰争相购买,都拍出了天价。骨骼入药,妙用无穷,富豪高官家的男子们最是稀罕。

“二位请坐,长离虫我们是收的,不知道是死是活?”郑龙轻笑道,思量着如何将价格压到最底。

“自然是死的,若是活的,郑船主敢要吗?这条船都会被它拆了去。”越冬来道。

郑龙暗想也是,却不愿露怯,开口诌道:“公子有所不知,若是活的长离虫,除去利爪獠牙。用精铁打造的铁链将它锁上,再用牢笼困住。任谁都愿意花上百十个铜板去看一看的,一天下来随便都是上百两银子。”

“刚刚杀死不久。”杜宇道,暗想商人的想法果然不同。

郑龙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道:“那长离虫有多大,可是成年的?”

“是一只成年的长离虫。”杜宇答道。

“如此就好,成年的长离虫鳞甲坚硬,做成甲胄最好。”郑龙知杜宇二人修为高深,猜测其皮甲多半不会卖,为压低血肉骨骼价格,故意说道。

“郑船长,长离虫的皮甲已经被我们剥下,不打算买,只将其它的卖掉。”杜宇答道。

带着毡帽的左步开口问道:“两位公子,这长离虫的皮甲为何不卖?莫不是想留下来自己做一套?”

“正是。”杜宇应道,想尽快将长离虫出手,免得利山海号久等,直接道:“郑船主,长离虫的躯体就在旁边的船上,您就给个价吧。”

“不急,不急,两位公子真想自己做甲胄,留下一些就是,剩下的就卖给我吧,价格好说。”郑龙笑道。

“我们主意一定,郑船主不用相劝,只说个价格,若是不合适,我们再找下家,若是合适,咱们就成交。”越东来直接道,也想着早点完成交易。

郑龙笑了笑,略一沉吟,道:“我做买卖一向公平,两位公子将长离虫的尸体带过来,我们看完之后再定价,如何?”

“长离虫沉重,不好搬动,还是江船长移步吧。”杜宇起身道。

几人到利山海号甲板上,长离虫被剥了皮,只剩下一片血腥,再也不复水中霸主的威势。但郑、左二人依然看的满脸红光,围着长离虫转了好几圈,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一番,最后同杜宇和越东来一番讨价还价,最终以三千五百两的价格成交。

天护号上的水手和杜宇、越东来一起,将长离虫拖拽到船上。二人收下银两,准备起身告辞。

“两位公子慢走,在下就不挽留了。”郑龙准备相送,谁知左步上前一步道:“船主,由我替您送送两位公子吧。”

郑龙微微一愣,点头同意,三人出了船楼,左步忽然小声道:“我有一桩买卖,不知道两位做不做?”

杜宇和越东来相视一望,杜宇低声问道,“什么买卖?”

左步一脸笑意,双眼眯成了一条线,得意道:“我有三百字,换公子三千两银票。”

好大的口气!三百字换三千两银子,想来一定不是凡了!

“什么字?道门秘籍吗?”杜宇奇道。

左步嘿嘿一笑,“公子误会了,不是什么道门秘籍,但对两位有大用!”

“还请先生直言,三千两银子我二人还未放在眼里。”越东来将手一挥,说的大气,打消了左步的顾虑。

“长离虫皮甲炼制之法,两位公子正用的着。”左步一字一顿,说的郑重。

杜宇和越东来微微皱眉,一法通万法通,即便一些名师大家未曾炼制过长离虫皮甲,但稍一琢磨,也炼制不差。

“若只是炼制之法,我看就算了,我们此去是圣山,那里名师大家不计其数。”越冬来说罢迈步就走,觉得左步只是想蒙些钱。

“两位公子何必着急呢?”左步不急不缓道:“天下浩荡无边,但长离虫只有合川泽附近有,若说最擅长炼制长离虫皮甲的,当数定军州第一。长离虫皮甲坚韧,能抵挡旋照前期高手攻击,可这样的宝物穿在两位身上,多半也无法令两位满意,两位需要的是再坚韧数倍的甲胄!”

杜宇和越东来停下脚步,看向左步,左步说的不错,长离虫的鳞甲虽然坚韧,但杜宇、越东来需要防护的都是旋照境中期以上的高手。这样一来,确实有些不够了。莫说提高数倍防御,就是两倍,这三千两银子花的也值了。

“你的炼制之法能炼出这样的甲胄?”杜宇有些不信道。

“长离虫是上天赐给定军州的宝藏,从古至今,不知多少岁月,为了更好的利用这宝藏,多少先辈们呕心沥血,精益求精,在我先祖那里终于有所突破。可以用五层外皮做出一层的厚度,又用特制的药物浸泡,那样的甲胄,即便是旋照后期的高手都难以击破!”

杜宇和越东来微微一愣,明白了过来,这增加甲胄的防护是有前提的,需要五倍的材料,也就是说原本可以做五件的甲胄,现在只能做一件了。

“这是我左家独门秘籍,我左家如今遇到难处,急需钱财,我看两位是外乡人,又只是路过定军州,这才愿意以三千两的价格出售。若不然,呵呵,就算出再多的钱我都不会卖,这可是我左家立足根本。”左步道。

杜宇将信将疑,“能不能把炼制之法拿出来让我们看看?”

左步摇了摇头,“这等秘术你们看过,就是废纸一张。”

“既然你信不过我们,这生意就不用做了,再说,你那炼制之法谁知道是真是假?”越东来语气不善道,摇了摇头,佯装要走。

“我左步有名有姓,在定军州也小有名声,全家老少数十口人,可不会为了三千两银子得罪两位。两位前往圣山总有折返的时候,若是发现炼制之法有假,回来取我性命便是。”左步淡淡道。

越东来看向杜宇,微微点头。

杜宇从怀中将三千两银票拿了出来,左步却不接,沉声道:“我还有一个条件,这秘法你们和那制作的匠人都要发誓不得外传。”

“既然是你家秘法,我们绝不外传!”杜宇应道,和越东来立下誓言。左步这才放心的接过银票,“两位稍等,炼制之法我没有随身携带,这就去取。”

少顷,左步回来,手中拿着一个信笺交给杜宇,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杜宇抽出来仔细看了看,辨不出真,但也看不出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