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衔不打算和皖月计较,既然要听就听,人给他看好了就成。

可怜的陆太医终于被夏侯衔想起,他提着药箱离开端王府的时候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都怀疑自己的八字儿是不是和端王府反冲,不然怎么一个难治的柔侧妃走了,又来了个难缠的端王妃。

有喜是高高兴兴的事,愣是被端王妃给弄抑郁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管家在接到夏侯衔的命令后,行动迅速的将京城有名的馆都列了一遍,呈给皖月供她挑选。

不出意外的,白麓阁被皖月选中。

她要求听,为的就是去白麓阁见夏侯禹一面。

为了以防万一,皖月做了些准备,这才让管家准备出府的一应事宜。

身为王妃,出行定不能草率,跟何况管家又接到王爷的命令,多派人手保护王妃,不能出一丝差错。

终于,第二日,皖月在一众丫鬟和侍卫的簇拥下,乘上了端王府的轿子。

队伍颇为壮观,就差铜锣开道了。

皖月特地指挥轿夫在街上转了转,她得找小六儿送个信儿,不然这几日碰不到夏侯禹,她可就白出来了。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小街道,皖月自轿帘内看到了蹲在墙角的小六儿。

小六儿自打得了皖月的银钱,一道固定的时辰便在巷口蹲着,生怕错过雇主的需要。

一连多日未曾见夫人出来,小六儿心里纳闷,但每天依旧守时守点,人家一个月一付银子,他不能拿钱不办事。

这日正蹲着,突然见一队壮观的队伍在长街上走着,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家眷出行,不然不能是这个阵势。

再往后瞧,原来是舆轿,轿顶上一个‘端’字绣在正中,小六儿心下明了,轿中之人定是端王妃。

吸了吸鼻子,入冬的天气冷了不少,小六儿因为得了这份送信的差事倒是富裕不少,他专给爷爷和芽儿添了棉衣,自己只披了件旧大褂,多亏他打小冻出来了,身体底子不错,不然非给冻坏不可。

小六儿揣着手,心里感叹,到底是贵人出行,看看人家坐的轿子,哪怕就是一块轿帘,他们这些穷人一辈子都买不起。

正感叹呢,端王府的轿子不知为何停了,轿边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在轿帘边躬身听着什么,想来轿中人有什么吩咐。

丫鬟便听便往小巷处望了望,小六儿跟着那丫鬟的眼神也往身后看去,吸溜了一下鼻涕,没人呐。

看什么呢?

丫鬟接过轿中递出的东西后,直直地朝小六儿走来。

小六儿刚才还蹲着看热闹,这会儿见那丫鬟距离他越来越近,不禁紧张的站起身来往旁边躲了躲,生怕挡着人家的路。

哪儿知,他一动,画儿的行进路线也跟着偏了偏,接着不偏不倚的停在小六儿面前,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王妃见你可怜,特地赏你的,去买件像样的衣服穿吧。”

说完,将往小六儿的方向一递。

画儿心里倒也觉得小六儿可怜,大冷天的就穿这么点,脸上灰不溜秋看不清样貌,但感觉年龄应该不大,整个人干瘦干瘦的,怪不得公主看着了,要让自己来给他送银子呢。

她们公主就是心善。

小六儿诚惶诚恐的接了,跪地口头连声道谢。

今儿他本是蹲活来的,没想到还能碰上贵人赏,老天爷给他的馅饼也太大了吧!

差点没给他砸蒙。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见此,不住的称赞端王妃心善,看见角落里的小乞丐就施舍,上哪儿找这么好的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