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运输船上搬下最后一袋东西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年轻的小伙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但他的手上也都是汗,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打湿,擦来擦去都不会有擦干净的时候。

即使现在是冬天,但巨量的劳动还是会让人浑身发热,他现在只想早点干完活然后回到房间里把身子擦干净后好好睡一觉,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能冲个澡,浑身是汗的状态要是吹到了冷风很容易着凉。

他的名字叫王存涛,今年才1岁,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岛上的,醒来后就是这鬼地方,一点记忆都没有,他一点都没有电影里的剧情终于降临到自己身上了的实感,在短暂的慌张与哭闹后,他终于冷静下来开始寻找在这里生存下去的方法。

他选择了最直接也是最简单的方法,投靠他人。

既然自己一人——再加上自己的队友——单薄的势力是很难生存下去的,那么为什么不投靠一些大势力呢?

当然,这也和他本身的性格有关,他是一个很没有主见的人,别人不管问什么,他都只会模棱两可的回答。“还行”、“都好”、“随便”、“无所谓”,这些都是他的口头禅,久而久之的大家也都不去询问他的意见了,反正也得不到什么有参考价值的回答。

然而他本身却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依旧我行我素。他觉得,自己奉行的是中庸之道。

什么是中庸之道?比较常规的解释是不偏不倚,折中调和的处世态度。

你看,我不就是不偏不倚,折中调和的处事态度吗。

天地良心,这只是中庸最最浅显的表达方式而已,如果说中庸的内涵是一座迷宫,需要人们深入其中,慢慢抽丝剥茧地去了解,那么王存涛就是连迷宫的入口都没找到在哪儿,光看了一眼就扭头走人了,还自以为明了了迷宫的全貌。

要是古圣贤在天有灵得知这家伙把中庸理解成这么个意思,只怕会气活过来。

姑且不提这家伙是怎么形成这种愚不可及的理解方式的,现在的他也就只能在这里作为最底层的人员干着苦力活。

有时候他也会幻想,会不会有人突然从天而降将自己从这个鬼地方救出去呢,如果是个美少女就更好了。

小说或是漫画看多了的家伙大都会这么想,区别就是分不分的清楚现实与创作的不同之处。

王存涛看了看四周,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于是便留到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将手上的麻袋往地上一放,然后直接就坐在了上面,长舒了一口气,交替揉捏这两只手臂。

这是一条阴森的小巷,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于是他的嘴上便不断抱怨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数量那么多,还重的要命,而且居然要搬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不管了不管了,先休息一会儿再说。”

他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决定在这里等到休息够了再回去,到时候随便找点借口就是了,比如天太黑迷路了之类的。

说到底,他还是太天真,太幼稚。

在这种地方找借口,和找死是没什么区别的,不得不说他能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坐在那里闲着,他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想那个从天而降的美少女会长成一幅如何祸国殃民的模样。

也许是他的诚意感动了上天吧,老天爷决定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当然,一般来说,实现愿望都是需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毫无征兆的,王存涛的身体突然就被头顶的什么东西砸了下去,死死地压住了。他的脸紧贴着地面,胸口同样被挤压着,导致他很难呼气,也很难大叫出声。

他有些慌乱,这时候再蠢也知道自己是被人袭击了。

要死了吗,要死了吗,他的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四个字,眼泪突然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流出,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尿裤子了,实验开始到现在他的运气一直好的出奇,并没有遇到什么大事,如今第一次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如此之近,恐惧瞬间充斥了他内心的每一个角落。

真不该偷懒的,要是老老实实地干活,应该就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他在心中悔过着。

冰冷的触感贴在自己脖子上,耳边传来低于:“想活命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知道了么?”

是女人的声音!而且听上去年龄也不是很大!

这家伙也是没救了,前一秒还想着自己要死了,下一秒就立刻去想那些不切实际的漫画剧情。

“知道,但是……这样,有点累。”他希望对方能够放开他,因为这样真的不太方便说话,不过更重要的是,他想一睹芳颜。

对方思考了一下,便从王存涛身上下来了。

王存涛终于如愿看到了那人的面容,仅仅一瞬他就被吸引住了。

从天而降的美少女!

虽然比起自己想象中的祸国殃民的容颜还是有一点差距,但已经算是很漂亮的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就这么凑合着吧。

要是让这个少女知道此刻王存涛的内心是怎么想的,大概她也不想问话了,直接一刀捅死算了。

当然,她是并不知情的,就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男孩看上去似乎很兴奋的样子。

“不想受伤的话老实一点。”少女挥了挥手中的匕首,“我问,你答,明白没有?”

“嗯嗯!”王存涛拼命点头,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成为了漫画中的主角。

少女警惕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后,问道:“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搬东西。”王存涛如实回答道。

“搬什么?”

“这个。”他指了指一旁的水泥袋。

少女并没有动手去撕开那个水泥袋,而是继续问道:“里面是什么?”

王存涛摇了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接到命令说要搬这玩意儿,其他的都没和我们说,我们只是最底层的人员,上头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咯。”

“上头是谁?谁给你们下达的命令?”

“卢深。”

“卢深是谁?”

“卢深是……”王存涛想了想,竟不知道改怎么回答好,“反正就是他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再往上面肯定还有人的,但我就不是很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