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宫瞪大了眼睛,问道:“半夏,你是不是天生嗅觉灵敏?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着少宫想起自己的身份,又故作深沉的清咳了两声说道:“我是说,你若能助我做出金秋宴会上的果酿,我现在就能教你抚琴。”

“真的吗?”半夏双眼放光,上前拉着少宫师傅的衣袖说道,“我做梦都想学,少宫师傅若是愿意教我,我愿意天天替师傅去后山摘最好的鲜果!”

少宫师傅摇了摇一根食指说道:“不不不!不只是帮我摘果子,我现你在吃的方面天赋异禀,你要一直帮我做完果酿,直到宴会上扬羽……”她说着立即止住了,搪塞道,“大家都说好喝才行!”

“没问题!我答应少宫师傅,尽我全力!”半夏却没看出来少宫师傅表情的小小异样,只是兴奋的答应道。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少宫师傅立即到侧室里搬出来一个大冰块,里面是她近日采摘好的所有鲜果,都被她用冰系法术结结实实的冻了起来。

少宫用灵术解了冰封,打开冰块上面的冰盖,一股冰凉的鲜果气息扑鼻而来,半夏就走上前去,拿出每一个鲜果来仔细的闻过,将一些味道不好的都挑拣出来,只留了果肉致密、香气浓郁、气味醇正的,和今日摘的鲜果一起放进去,由少宫师傅仍旧封好,放回了她的侧室。

一直忙到正午时分,半夏的肚子饿得咕咕乱叫,才从少宫师傅那里出来。

临走前,少宫师傅没忘记嘱咐她道:“此事先替我保密,我要到宴会那日给大家一个惊喜。”

说着她的脸不只是由于兴奋还是什么原因,又悄悄的红了一下,宛如一个俏龄少女一般。

实际上少宫升仙的年纪也不比半夏她们大太多,只是她做少宫师傅好几百年了,不得不维持起师傅的威严,是以平日里她在弟子们面前,就是一副高冷成熟的师傅模样。

殊不知,在掌门和更高阶的师傅们眼里,她仍旧是当年那个活泼好动,古灵精怪的女弟子。

过了几日,半夏和少宫师傅估摸着做果酿的鲜果囤得差不多了,便找了一个大瓮,将近百枚鲜果尽数放进去,再加一点酒曲,封好口,埋在门外的大树下面,便可以耐心等待金秋宴会前开封了。

果酿正在酵,少宫师傅也开始教半夏弹琴了,从最基本的指法开始,托劈抹挑,勾踢打摘,在御琴上本就有灵性和天赋的半夏进步神。

基本指法学完之后,少宫师傅开始教她学一曲子,名为《良宵引》,少宫师傅先弹了一遍,半夏就被这曲子里流淌出来的唯美意境迷住了。

从此以后,半夏在少商师傅那里下了早课,便来到凤鸣馆跟着少宫学习弹琴。

少宫本就是一个小女子的心性,见半夏灵力强大,最难得的是心性纯良,便也乐得将自己的琴技尽数传授给她。

学琴的初期是个艰难的过程,很多指法的练习要求手指在琴弦上滑动,一般少宫会要求她的弟子练习到手指疼痛时可以停下来休息一下,明日继续练习,然而半夏却好像渴望甘露已久的幼苗,她一旦手指碰触到琴弦便停不下来。

很快她的手指就磨出了泡,有时候轻轻一动就疼。

但是她每次弹琴仿佛都能感到一种源自心底的沉静和愉悦感,这种沉静和愉悦让她仿佛找到了一种心灵的归宿一般,吸引着她不停的靠近。

后来,半夏不止满足在少宫师傅那里练习,少宫便立刻满足了她的要求,她把早年间她还是扬羽弟子时自己曾经用过的一张名为“千鹤”的凤势瑶琴拿出来送给她,并且教半夏不用的时候如何将琴放在墟鼎里。

这下半夏可高兴坏了,她依旧每日前来,学习了新的内容后变独自跑到后山的山洞里练习。

贝知晓她在私下跟着少宫师傅学琴之事,经常同她一起过来,若是半夏有不懂的地方,贝也会稍加指导。

有一日,半夏独自在山洞里练琴练到忘了时间,竟然连晚饭也没有去吃,一直到洞里看不到了,她才揉了揉早已经麻的腿,站起身来,准备休息一会便借着洞外初上的月光再弹一会。

刚走到洞外,突然一地白的月光让她浑身一颤,疼痛涌遍全身,心里不祥的预感顿时升腾起来。

她一下子跪倒在地上,勉强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苍蓝的夜空中,一轮满月高悬,寒冷如冰。

在浮来山的日子,有哭有笑,竟然让大条的她忘记了,还有月圆之夜啊。

她的身体已经整个倒在地上,蜷缩在一起,仿佛无数个小虫子在啃咬着她的皮肉和筋骨,她脸色白的如同一地寒冷的月光。

好痛啊。

幸亏这里没人,不然被人现她如此狼狈痛苦的样子,可如何是好。

半夏将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仍是感觉到寒冷彻骨,痛苦万分。

也许此刻给她盖十床被子,也无法抵御这源自体内的寒冷。

她浑身哆嗦着缩在地上,忽然听到小桑叶大喊:“默默!默默!快出来!”

衣内的默默也察觉到了半夏的异样,她努力从她抱紧的双臂里钻了出来,跳到她眼前,着急的问道:“主人,你怎么了?”

半夏喉咙里出一声微弱的声响,只听小桑叶说道:“默默,你靠近点!半夏有问题想问你!”

默默听了赶紧凑到半夏已经白的紫的嘴唇前面,仔细的听着半夏嘴里出的声音。

“默默,有没有办法能压制我体内的寒气?我……好冷,好痛啊。”半夏的声音弱的几不可闻。

默默立即飞到半空中,蓝光一闪,光芒毕现,然而过了片刻,光芒逐渐微弱下来,默默沮丧的落下来,带着哭音说道:“对不起主人!我没找到有关于如何压制体内寒气的方法的记录!我好没用啊!怎么办啊主人?”

半夏听了,勉力摇了摇头,苍白的嘴唇挤出一丝微笑,说道:“没关系,是我命里……该有此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