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半夏心中更是焦急不已,她一边使出全身的力气抵抗着美赭蛮横注入她体内的内力,一边迅的思考着逃脱之法。

忽然耳边传来河水声,半夏心里一喜,这里也离河边很近!

她仔细的辨识着声音的来源,待到确认方位之后,她假装使得墟鼎的防御松懈,美赭果然大喜,刚要注入更多的内力抢夺她墟鼎内的东西,却突然感觉到半夏的对抗力猛然一增,自己的内力竟然被她一下子硬生生的逼了出来!

美赭眉头一凛,只见半夏爬起身来,没命的朝一个方向跑去,她心里一惊,怒道:“下贱东西,还敢跑!”便立即提气追了上去。

只听“扑通”一声,半夏纵身一跃,整个身体扎入河水之中,立时没了踪影。

美赭追到河边见半夏跳到河里,不由得大怒,刚想跟着跳进去追上她,忽然她眯起眼睛,一个恶毒的计策涌入脑海。

只见她两指伸出,嘴里念念有词,炎炎夏日中,半夏跳进去的这片河竟然迅的结了冰面,而且随着美赭的运气,冰面越结越厚,最后竟然形成了一层几尺厚的寒冰,原来清澈见底的河水在寒冰层的笼罩之下什么也看不见了!

见冰层已经足够厚,美赭收起了法术,冷笑了一声说道:“既然你叫我一声师姐,那么师姐今天就教你一个道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看你平日里勾三搭四,装傻充愣,我早就想把你置于死地了!”

“这寒冰之术可是我从大鼻子师傅那里偷学来的,他做的食物,放一个月也不会坏,全靠这寒冰术了!你不是贪吃鬼吗,怎么连这点微末法术也破不了,我就不知道你是怎么偷吃的大鼻子师傅的东西,哈哈哈哈!”

美赭意犹未尽的看了看河面,又上前去狠狠地踏了几脚,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这就是你的葬身之地了!”

说着她转身踏上自己的瑶琴,冷笑着扬长而去。

半夏略微熟悉一点点水性,她在冰面下转来转去,唤出默默来问道:“可有破解这寒冰术的诀?”

默默答道:“有的主人!只是,你的修为太浅,这诀需要修为很强的人才能使用!”

“如果我用了会怎么样?”半夏问道。

“主人,这寒冰术刚刚形成的时候力量最是强大,你如果还能支撑,就再撑两个时辰,再用这破解之诀,或可成功。若是你定要现在使用,会大伤你的元气。”默默着急的劝道。

“可是我要赶紧出去,要是大黑回来了找不到我就走了怎么办?我要是和它错过了,将来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默默,你教我吧,我身体强壮得很,除了月圆之夜,我不会有事的。”

见半夏一定要坚持,默默只得将破解寒冰术的诀教给她。

幽静的梓树林中,忽听“砰”的一声巨响,半夏的身体从河水中飞了出来,却像不受控制一样,又重重的落在树林中的地上。

仿佛有枯枝扎入身体,她觉得浑身又冷又痛,仿佛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她甚至都没有办法爬起来,只能这样趴着,仅存的一点点神识支撑着她。

“默默,默默?”半夏的气息微弱,勉强问道。

“你怎么了主人?”默默吓得哭了起来,“我都说过了你不要这样冒险了,你……你会没命的!”

“大黑,它回来了吗?”半夏有气无力地问道。

默默四下看了一圈,赶紧飞回来,犹犹豫豫地说道:“没有,主人你别等它了,它其实是……呜呜……是……”默默突然不出声音来了。

此时的半夏已经气息奄奄,她已经没有意识去疑惑默默的反常了。

她的心从里到外都凉透了,她没想到它有一日真的会不告而别,毅然决然的离开。

她浑身冻得哆嗦,却不像月圆之夜那种彻骨寒凉,她的衣衫全部湿透了,树林中凉风一阵一阵的吹过,她感觉身体又开始火烫起来,如冰似火,烧的她神智已然不清醒。

昏迷之前,她想起来苍玉给她的琴哨,她却不想拿出来,一点也不想,就这样,她的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支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半夏?半夏?”温柔好听的声音将她唤醒,半夏想要睁开眼,无奈沉重的眼皮像是只能伸手去掀开。

然而她的手也没有半分力气。

感觉自己的头被轻轻地抬了起来,有一个软软的枕头塞到头下面,她的头被垫高了,她感觉舒服极了。

“半夏,感觉怎么样?”这声音,是水玉,温柔似水,听着好舒心。

“嗯,想喝水。”半夏一张嘴,才现自己的嘴唇已经干裂。

“来。”一个小瓷勺将一口温热的水送入她口中,半夏勉强咽了下去,嗓子里却像一座喷火的山,这一口水简直是杯水车薪。

可半夏还是贪婪的喝了进去,一勺下去之后,又是一勺,慢慢的,半夏觉得嗓子里好像没有那么痛了。

她勉强睁开眼睛,看到自己身处的木屋,竟然是她和水玉的住处。

“水玉,”她转头看向床榻一旁正满脸焦急的圆圆的脸,声音嘶哑地问道:“我怎么回来的?我记得我被她封在水底,然后我冲了出来,因为我要等……”

突然她纤弱的双臂不知哪里来了一股力气猛地将上半身撑起来,急急地往外看着问道:“大黑呢?它有没有再出现?”

话音未落,她的泪珠已经涌出了烧的干枯的眼眶。

“你做什么?快躺下!”水玉一把将她按回床上,一边说道:“你昏迷了好几天了,这几天我听你嘴里在不停地喊名字,一会喊大黑,一会又喊婴垣。半夏,你这次去历练,究竟遇到什么了啊?”

半夏却眼睛死死的盯着天花板,喃喃地说道:“它真的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水玉赶紧给她换了块巾帕,凉凉的帕子搭上半夏的额头,水玉轻声叹了口气,说道:“这几日估计又吃了不少苦,真是个傻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