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 爆更十五

半夏再也说不出话来，抽泣了良久，只听耳边呼呼风声刮过，抬起头来看时，迷蒙的眼帘外面，还是空无一人。

她用手擦了擦泪，厚着脸皮继续说道：“如果你觉得我刚才说的话不够，我还准备了别的东西给你。”

她从衣内拿出两个圆圆的小果子，勉强笑着说道：“我在酒司跟着一个仙仆姐姐学的。”

说着她两只手轮番将那果子抛上天，又依次接在手心里，再往天上抛出，一口气抛了几十次，一个果子终于掉了，骨碌碌滚到一边去了。

半夏有些失落，小声说道：“我练了几夜，只能做到这样了，你将就着看一看，若是觉得好玩，就笑一下吧。”

“我喜欢看你笑，就好像，春天里的花一样，”她低下了头，说道，“我其实一直知道自己傻，人情世故皆是不懂，那样傻的我还能被你喜欢，”

她仿佛意识到什么，立即改了口，“曾经喜欢过，也是奇了，我之前就每天在心里默默地问，你是不是看走眼了，或者被我缠得神志不清楚了，才会找上的我，现在看来，就是在师姐们经常看的话本子里，我这样的人，也是不讨喜的女主。”

“本来今天是想要和你解释清楚之前的事，现在看来，也没有太大的必要了，你要是后悔了，我也不拦着你，反正，我是从来没有后悔过的，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我还学了一曲子，不是琴曲，是唱的，还是之前和你一起在顺安城的时候听到的，我觉得好听，便偷偷学了几句，索性今天都唱出来吧。”

“罗幕轻寒，燕子双来去，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半夏轻声唱道，声音如同蝴蝶振翅，挠得人心里痒痒，“明月不谙离恨苦，斜光到晓穿朱户，欲寄彩笺兼尺素，山长水阔知何处。”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我走了，明日宴会一过，我就回浮来山了，珍重，再见。”

她想要站起身来，腿却麻得动不了，只好扶着身后的桃花树，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桃林。

她的身影消失后，刚倚靠过的桃花树下，倏尔闪出一个玄色身影，优雅俊逸的身姿却在看到她离去的背影踉跄了一下。

“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和我说再见？”他紧咬的牙关里恨恨地挤出了一句话，紧握的手指咯吱作响。

半夏回到阆风苑的时候，迎面捧上巧仙姑走来，面带喜色。

巧仙姑看到半夏，急忙走上来拉住她的手臂，刚要说什么，半夏一抬头，她却愣了一下，问道：“半夏姑娘这是怎么了？眼睛肿得，像是刚哭了一场似的。”

半夏赶紧掩饰道：“没什么，这次让巧仙姑失望了，我没见到殿下，也没要来宴会要用的灵果。”

巧仙姑却更惊讶了，说道：“那可奇了，刚才琼华殿已经打人把灵果送来了，说是既然半夏姑娘同意，那灵果就可以给。”

半夏也有些愣怔，便问道：“是谁送来的？”

“是钩端护卫亲自送来的呢！”巧仙姑说道。

“那应该是小柯秉告他了，些许灵果，钩端还是做的主的，殿下一直闭关，也不会为了这些事去打扰他。”半夏说道。

巧仙姑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笑道：“既然东西齐全了，那我就放心了，半夏姑娘今日也累了，就不必再去花果司了，明日宴会设在清凉殿，咱们各司到时候忙成一团，还请半夏姑娘再来搭把手。”

半夏点头答应了巧仙姑，便回阆风苑的偏殿去了，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明日一过，就拜别西王母娘娘，回浮来山。

第二天，阆风苑的各司早早地就忙碌起来了，因是殿下吩咐的宴席，所以谁也不敢怠慢，从阆风苑往清凉殿里来来往往的仙仆不断。

半夏也早早起来在各司里忙碌，这几天转了各司，她基本上每个司的活都能上手了，各司本来就缺人手，就是加上半夏在里面帮忙，也是忙得不可开交。

她没有去清凉殿，今天婴垣要参加宴会，他既然铁了心不想见她，那她不如不出现的好。

今天的茶司格外忙，除了一早要往各个宫殿送茶叶之外，还要顾着宴会前后各位仙君们喝的茶，半夏正埋头把茶叶分好，便听到一个仙仆急急忙忙地跑了进来，抓住她的手臂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半夏忙问道：“怎么了？”

那人抚着胸口喘了好几口，才说道：“巧仙姑说清凉殿煮茶的人手不够，让我来请半夏姑娘去帮忙。”

半夏听了纳闷道：“茶司的人不是都过去了吗？怎么还不够？”

那仙仆一边拉着半夏往清凉殿去一边说：“殿下跟前的钩端护卫到了清凉殿里的茶室来，说茶汤煮的不香，专门点名说要请半夏姑娘去煮茶。”

半夏又是一阵愕然，茶司的人做了这么久，怎么突然挑起毛病来了？

无奈之下，她只得随着这个仙仆往清凉殿飞去。

到了清凉殿外，巧仙姑早已经侯在那里，一脸焦急之色，看到半夏来了，立即走上前来说道：“殿下觉得今天的茶汤不够香，特意吩咐我们去把你请来，快随我来。”

“殿下？”半夏惊愕道。

还没等她说完，巧仙姑已经把她拉到了清凉殿主殿旁边的小茶室里，这是专门供殿上宴会煮茶的地方。

无暇多想，半夏只得忙活了起来，她先去净了手，然后走到那个精致的小茶炉前面，看了看桌上放着的三把玉壶，里面盛放的是一早就预备好的天泉水。

半夏取了一把玉匙分别从三把玉壶里倒了一匙天泉水来尝了一下，不同地方取的水，水质和味道都有差别，有的偏硬，有的偏软，有的清甜，有的寡淡，普通人尝不出来，半夏的舌头却是刁钻得很。

她很快选定了其中一壶水作为煮茶之水，水质细软，味道清甜，煮出来的茶汤才能馨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