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后来听闻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偶然发现一处蹊跷,将此案拖了下来,然而姜莞宁身死的消息也不知如何传进狱中,她母亲生生哭晕,其后一病不起,在狱中病逝。

姜敬槐在狱里留下一封血,也追随爱妻而去,那封血落到锦衣卫指挥使手中,呈给了皇上,姜家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被改判流放……

再后面的事,陆子珩不敢多说,只这些已经让姜莞宁摇摇欲坠,若再让她知晓她的弟弟在流放途中身死,哥哥被断了双手,妹妹下落不明……

姜莞宁喉头涌出一阵腥甜,眼前一阵阵黑色,心口疼的像有人拿了一把尖刀,捅进她心里来回翻搅,她跌跌撞撞地扶着桌子边才勉强站稳。

“莞宁,都过去了,你放心,我不会再让此事重演,你信我,我那时候离府其实是因为……”

“够了!”

姜莞宁尖锐的声音打断了陆子珩的话,一张脸苍白得如纸一样,她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因为悲痛泛出的猩红色怎么也压不下去。

骤然得知陆子珩竟也重生回来的震惊,此刻已经逐渐散去,她心里只余悲凉,看陆子珩的眼神如同古井,从未这样平静冷然过。

“够了,到此为止吧。我不恨你,是我咎由自取,怪不到你,但你不该再来招惹我,陆子珩,我放过你了,你也放过我。”

冰凉如瓷器的声音,将陆子珩得知真相满心满怀的冲动全数击溃,他胸口仿佛空了一块,凉飕飕的,一阵一阵地痉挛。

他宁愿莞宁恨他,怨他,他可以忏悔补偿,可以尽一切努力将上辈子的遗憾痛苦都弥补上。

可姜莞宁却说,要自己放过她。

陆子珩重活过来后头一次真正慌起来,他在姜莞宁的眼睛里全然看不见自己,她对自己的冷淡不是因为没有在意到他,不是有什么误会,她好像是彻彻底底的,要跟他划清界限。

“莞宁,我做不到,我好不容易再次见到你,我想为你做点什么,我想……”

“好啊。”

出乎意料的,姜莞宁竟然应了,甚至还能笑一下,只里面半点感情都没有,她一双微凉的眼睛直直地看着陆子珩,嘴角的笑容似是有些嘲弄,“你觉得对不住我?想弥补我?也行,我只有一个愿望,我要姜家平安。”

她黑沉沉的眸子里看不出丁点儿波动,“你可知道我是为何饮毒身亡?”

“母亲说,你忧心家人,得知他们被定罪要问斩,想与他们一块儿……”

“呵呵呵呵,王妃还是一如既往,所以你也就信了?”

陆子珩没说话,却是摇了摇头,紫黛殉主前说的话,被母亲说成是要挑唆他们母子关系,悲痛至极的陆子珩却还没理智尽失。

姜莞宁也不在意陆子珩上辈子究竟信了没有,自顾自道:“她告诉我,只有我死了给许凤仪挪出世子妃的位置,你才肯帮姜家,是她给我了毒酒,告诉我她多贴心,那酒喝下去必死无疑,她说要成全我的孝心。”

姜莞宁痛苦地闭上眼睛,破了嘴唇直发抖,若她知道她的死会让爹娘伤心欲绝死在狱里,她绝不会喝下毒酒!

“那酒可真毒,搅得我五脏六腑都溃烂了,还能清醒地感受到死亡的来临,你不是要补偿我吗?我只要姜家平安,上辈子我死了你没做到,这辈子你若做不到,就不必再出现在我面前。”

陆子珩哪里有不肯的,至少,莞宁肯给他一个补偿的机会!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只后来听闻锦衣卫指挥使大人偶然发现一处蹊跷,将此案拖了下来,然而姜莞宁身死的消息也不知如何传进狱中,她母亲生生哭晕,其后一病不起,在狱中病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