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锦看着几乎快要哭晕过去的杏香,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二话不说,拉上她的手就朝着小姐所在的方向快步走去。

秦璃看着被红锦领过来的杏香,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见杏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她就哭求道。

“秦小姐,求求您快去救救我家小姐吧,……今日一大早,恒王就派了心腹与媒人来,要纳我家小姐为妾,夫人当场就被气晕过去,老爷那边还在衙门,迟迟无法回来,至于我家小姐,我家小姐她……”

秦璃看着哭的连话都快说不清楚的杏香,着急催问:“你家小姐怎么了?”

“我家小姐自然是不愿意的,她当着恒王与媒人的面,二话没说就直接跳了府中的荷花池。”

秦璃心口猛地一惊,“什么?那你家小姐可有大碍?救上来了吗?”

杏香被秦璃双手用力的抓着肩膀,虽然疼痛,但却不敢多声,老实的继续回答着:“秦小姐放心,我家小姐被救上来了,好在当时有府中的小厮在场,小厮会洑水,小姐除了呛了两口脏水之外,并无大碍,但是,面对恒王的强行纳妾,我家小姐是万万不愿意的,她说,说……”

“说什么?”

杏香哭诉道:“小姐说,她就算是死了,也绝对不会嫁给恒王,更不会让朱家受辱。”

听到这里,秦璃再也按捺不住心口腾起来的怒意,用力的一脚踹在身旁的马车轮子上,恨声道:“纪衡那个王八蛋,他竟然想要糟践惠然姐姐,这种卑鄙小人,就该立刻下地狱,活在这个世上,简直就是天理的最大不公。”

面对盛怒至极的秦璃,曲夜赶紧拉住她,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着:“秦小姐息怒,这里可是路边,人来人往,万一你刚才的话被有心之人听见,传到恒王的耳朵里,只怕会给自己招来源源不断的麻烦。”

“恒王虽然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不地道,但他毕竟是皇子,背后辱骂皇子,可是会被治罪的。”

秦璃显然也是被气的烧昏了头,看向对纪衡充满了忌惮的曲夜,气极反笑出生:“你以为我当真是怕了那个孙子吗?你以为,纪衡突然将目标盯上了惠然姐姐,真的是看上她了吗?他是想要利用惠然姐姐来打击我。”

“纪衡那个小人,应该是察觉到惠然姐姐和朱家对我的重要性,明面上在我手里讨不到便宜,就想到了这种小人伎俩,靠着折磨我所在意的人来警告我、打击我,甚至是报复我,难怪我总是觉得奇怪,我亲自收拾了他在户部安插的心腹,还拔出了梁优这个毒瘤,让他失去了一个可用的钱袋子,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定然不会轻饶了我,可是这段时间,他却是纹丝不动,没有半点动静,本以为他是手边的事太多了,没时间想卑鄙的招数,现在看来,倒是我小觑他了。”

“他倒是胆大,竟然敢把苗头转到惠然姐姐的身上,他也不想想,就他这样的东西,配得上我的惠然姐姐吗?”

看着明显气急了的秦璃,曲夜知道,在此刻将她带去王府面见王爷,怕是也帮不了王爷的忙。

于是,他主动提议道:“既然秦小姐怀疑恒王的目标最终是为了对付你,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就不能小瞧了他的设计,秦小姐,你眼下也需要小心,朱小姐那边的情况迫在眉睫,你该有个打算。”

“什么打算,我就算是拼个你死我活,也断然不会让惠然姐姐受到这样的侮辱。”

说着,秦璃就同跪在地上的杏香道:“走,随我一同去朱府,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哪家的媒人,敢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媒。”

说完,秦璃也朝着曲夜撇了一眼:“今日突发意外,我怕是不能赴王爷的约了。”

曲夜担心秦璃的状况,打算自己亲自跟上去,“小姐千万不要在此刻说这种见外的话,眼下朱小姐那边的状况更为紧迫,如果小姐愿意的话,在下愿意跟着小姐一同跑一趟朱府,关键时刻,兴许在下能够帮得上忙。”

秦璃深深地看了眼曲夜,瞧清楚他脸上的真诚之色,思考一番后,立刻应下来:“那就有劳曲管家了。”

说完,一行人就坐上了侯府的马车,直奔朱府而去。

……

此刻的朱府中,刚刚被救上来不久的朱惠然依然在闹着生死,大有一副被深深恶心了的崩溃模样。

朱夫人已经醒了过来,看着这样的女儿,自是心疼无比。

她眼下也是六神无主,在让自己的贴身丫鬟看着刚醒来不久的女儿的同时,一边快步走出房间,询问伺候在门口的下人:“老爷那边还没消息吗?还有杏香那头,不是让她去找阿璃了吗?定北侯府那边,也没有动静吗?”

下人看着急切的夫人,脸上也是一脸的焦虑,连连摇头道:“回夫人的话,不管是派出去找老爷的人,还是杏香那边,都迟迟没有动静。”

听见这个让人绝望的答案,朱夫人的眼泪就再度流了出来,尤其是在听见房中传出朱惠然的嘶吼愤怒的声音时,更是双腿一软,扶着门框,连连喊着造孽。

“我朱家向来安分守己,这些年来,我也是诚心礼佛,善待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可为什么

老天爷要让我的女儿经历这些?……朱家,到底做错了什么?就算是真的要让一个人遭罪,那就只管冲着我来,为何要折磨我的女儿?……为什么?”

听着朱夫人的哭诉,伺候在一旁的下人们都难过的垂下了头。

‘啪!’

房中再度传出一声脆响!

跟着,就听见从房内传来下人们尖叫的呼声:“不好了,小姐要割腕,快快拦着!”

听见下人们的呼喊,朱夫人早就被惊的魂不附体。

她几乎是拖着发软的身体再度冲进了房中,看着手上已经受伤的女儿,眼泪更是不断地往下落着。

她冲上去,一把就抱住女儿受伤的手,连声哭着:“惠然呐,你可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做蠢事,你若是出了事,可要我和你父亲该如何活下去?!就算为娘的求你了,好不好?!”

朱惠然听见了母亲的哭求,眼泪也跟着随之落了下来。

“娘,纪衡是个什么东西,难道您不清楚吗?让女儿嫁给这样的禽兽,还不如直接杀了女儿来的干净,何况,他还派了媒人过来,高声说要纳我为妾,此举,无疑不是在打父亲的脸,打整个朱府的脸。”

“女儿不孝,从小到大让父母操碎了心,可女儿就算是再不懂事,也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以己身牵累整个朱府,牵累的父亲在京城中抬不起头,这个时候,女儿只有一死,才能保住朱家,娘,这也是女儿的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