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无甚,也就是花菜家中男丁昌盛,跟韭菜一样,一茬一茬的长,家里半大的小子往人跟前一站,气势十足。

“哼,回家。”

谢母拉着世元的手快步往家里走,一边嘴里还是不干不净的低声咒骂。

原本就不太整洁的院子,被几人一闹,更添狼藉。

老三跑了,老四水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躲了起来。只剩下元琅倚靠着门廊目瞪口呆的看着快生在自己面前的一切。

老二杏琅倒是没躲,并不是她不想,只是她一贯不像老三老四那般机灵,说好听点是老实,难听点则是木讷。

想是谢母在家中一贯的凶悍,老二也怕得很,慢半拍,突然福至心灵,捡起摔落在墙角的簸箕,快的说了一句:“我再去割点猪草回来。”

世元揪着谢母的手不依不饶,谢母是又抱又哄,承诺了要买肉吃,绝对要教训杏琅,还有许多零零碎碎的条件之后,这次破涕而笑。

谢母擦了擦头上的虚汗,慈爱的看着小儿子:“妈再给你去蒸个米汤鸡蛋吃。”

转身看到元琅皱着眉头一动不动的在呆,生气的对着元琅背就是一巴掌,“死丫头,什么愣,不用干活啊。你们这几个杀千刀的,见着弟弟小就欺负他,当初就不应该费劲心力把你们拉扯大。”

元琅没想到谢母一眼不说就动手,没防备,谢母的一掌直拍得她几步跄踉。

谢母本就没消的气,面对着不讨喜的女儿,是一点都不顾忌,平日里她都这样,一个不顺心,对着女儿们非打即骂,根本没想到会被人拦下来。更何况这个还是那个柔顺的老五元琅。

元琅在谢母再想拍打自己的时候,一把将谢母的手拦下来。

“反了天了,怎么自己老子娘还打不得你了。”

世元则是站在一旁笑嘻嘻的拍着手,“打,打,打,打得好。”

“元琅赶紧过来帮我喂猪。”

提着一簸箕猪草的杏琅低着头不敢看谢母,快的说了一句,牵着元琅的手就往后院去。

“五妹的伤还没好呢。”

等离了谢母的视线,元琅小心的掀开衣服,反过头朝背上一瞅,青紫一片,可想谢母下手有多重了。

杏琅也顺着元琅的目光瞧见了,小声的拉着元琅的手说道:“妈她就是在气头上,过了就好了。”

元琅诧异的看着对方,实在没想过她会这样说。

不过到底她是好意,不然也不会多次帮着自己解围,于是元琅也应了句“好”。

晚饭时分,谢父提着铁锯跟刨子回来了。

元琅好奇的偷偷瞄了几眼,在她还是林琳的时候,这位外公在她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得癌症去世了,从来没见过面,只是时常听妈妈,外公就像是封建制度下的大家长,固执,苛刻,重男轻女。

谢父长着一张国字脸,眼小鼻塌,嘴角紧抿,形成了很深刻的法令纹,两眉之间皱成川字,头两侧白,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

一进门,谢母收起了尖酸刻薄,洗净帕子递过去:“先洗洗,马上可以吃饭了。”

谢父接过帕子边擦着满头大汗,面无表情,视线扫过一众女儿,在小儿子的身上停留了会,目光稍见柔软。

最后视线扫过元琅的时候,看着她额角的伤疤,突然对着谢母说了句:“那匹红布给老五,让她做身衣服。”

“可是,那是我….”谢母后面想反驳的话在谢父的视线下说不下去。

恨恨的盯着元琅,不甘不愿的说道:“一个丫头片子穿什么新衣服。”

“老五都快十八了都没穿过新衣服,她十六岁工作,现在两年,每月的工资你们领走,这钱都不知道能买多少匹布了,为了一匹布,你还打伤了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啊。”

“我是她妈,她的工资不上交,每天不用吃饭了?你每个月赚的那点不上交就算了,天天在家吃白饭,明天就给我滚蛋儿。”

杏琅在外面晃荡了一圈,回来时正巧听到谢母的话,忍不住就开口讽刺道,一来二往,连着之前的气一起,谢母操起竹子做成的扫帚,向着杏琅就是好几下。

虽然杏琅躲避及时,但手背上还是被扫到,留下几道血痕。

“老五,我刚才可是帮你说话,你别跟二姐一样,像个木头桩子,活该被压榨。”杏琅边躲,边对着元琅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