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她动心了

见苏小小呆滞住了，秋月担忧地问道：“王妃！王妃！您怎么了？”

苏小小回过了神，看了一眼秋月，回了一句：“没事，我没事。”可她话音刚落，就又陷入了沉思。

秋月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看苏小小这副样子，应该是非要想清楚不可的。于是秋月就安静地待在一旁，不打扰她了。

苏小小确实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如此笃定，也想不通自己为何会想当然地认为君若璃就是先让步，先服软的那一方。

关于君若璃的记忆，一遍遍地在脑海里重复出现。苏小小惊讶地发现，她居然记得君若璃说某句话时的表情，记得君若璃笑起来如画的眉眼。甚至是一些未曾刻意关注过的琐碎事，那时君若璃是怎样的神态，都镌刻在脑中。

心慌乱得很，怦怦乱跳，犹如鹿撞。苏小小即使再想忽视也没有办法！她靠在了椅子上，泄了气，她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这颗心她守不住了，不知道何时就已经失守了。

秋月见状，问道：“王妃您怎么了？没事吧？”

苏小小无力地摆了摆手，回了一句。“我没事。”

秋月蹙起了眉，担忧地说：“王妃您就别硬撑着了！王爷没有跟您服软，您心里难受，奴婢明白。”

你明白什么啊明白？苏小小闭上了双眸，将眼里的情绪全部遮住。秋月什么都不知道，能明白什么呢？就连她自己现在都想不明白了，不知道今后该如何是好。

秋月无声地叹息着，垂头扣起了手来。

过了一会儿，苏小小睁开了眼睛，扫了一眼秋月道：“别扣了，一会儿扣烂了！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问你几句话，你要如实回答。”

秋月点了点头，认真地回复道：“奴婢定会如实回答，王妃请问。”

苏小小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你真的觉得我和王爷感情好吗？”

秋月点了点头，回道：“是啊！奴婢觉得王妃和王爷感情很好，王爷对王妃很用心，奴婢从来没见过哪家的主母和主君相处得和睦恩爱。”

苏小小略为无奈地说：“别说的好像你在多少大户里待过似的，你不是一直就在王府吗？你见过几个别家的主母和主君，就敢说我和王爷和睦恩爱？”

“奴婢没见过几个主母和主君，但是奴婢也听说过啊。”秋月反驳道，“远的不说，就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感情如何大家都看着呢！奴婢也听说过不少，真没有几个主君主母像王爷和王妃这般恩爱和睦的。”

苏小小敛了敛眸，再次问道：“在你看来，我和王爷确实十分恩爱是吗？”

秋月坚定地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是。

苏小小盯着秋月，追问道：“就因为王爷对我很好，比别家主君更尊重自己的正妻，你就认为我们感情很好？没有其他的地方让你觉得我和王爷的关系，不像夫妻吗？”

秋月想了想，回道：“没有啊！王爷对王妃很用心，事事体贴。王妃会因为王爷的话而感到开心，也会因为王爷的话感到难过。王爷和王妃平时又相敬如宾，那里不像夫妻了？”

苏小小听言，蹙起了眉，下意识地问道：“我因为王爷的话感到开心？还会因为王爷的话感到难过？”

秋月不明所以地看着苏小小，回道：“是啊！不然王妃您现在是干什么呢？您不是因为想到王爷这次可能会不让步而心情不好吗？”

“不是！”苏小小急忙否认，想了想又承认道，“是。不是？是也不是…”

“奴婢听不懂。”秋月直白地说。

何止你听不懂，我也懂我到底说了什么。苏小小想着，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可能她自己没有察觉到，但是在秋月她们这样的旁观者眼里，早就看得明明白白了。

秋月说她会因为君若璃牵动情绪，就已经可以确定了，她没有感觉错。她动心了，而且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这心就动了。

心中竟觉得苦涩不堪，可她想哭都哭不出来。什么时候动心不好？对谁动心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知道了，偏偏是对君若璃动心了。

他对自己的好，只是因为有协议在先，只是在逢场作戏。怎么明知道都是假的，还一头栽了进去呢？她最后是要离开璃王府的，远离这些是非的，怎么能对君若璃动心呢？

且不说他是逢场作戏，对自己根本没有那些心思，就看他的身份和身体，对他动心就不会是什么好事。

君若璃的身体虽然有好转的迹象，但是谁也说不清日后会不会……

就算他长命百岁，可璃王爷这么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三妻四妾不才应该是常态吗？

越想心里越觉得苦涩，苏小小的脸色难看极了。

秋月看着这样的苏小小，心里慌乱得很，忙对她说：“王妃，您到底怎么了？奴婢很担心。”

苏小小叹了口气，道了一声：“没事。”

秋月不相信苏小小没事，但是看苏小小这副样子，便是摆明了不想说。既然她不想说，秋月自然不可能继续追问，连忙倒了杯水给苏小小，说道：“王妃您喝点水！要不一会儿歇息一下。”

苏小小接过水杯，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这壶水已经放了有段时间了，水早已经失去了热度。苏小小喝得很急，清凉的水顺着食管流进了胃里，却后泛起了一股凉意，直击心脏。

将茶杯缓缓放在了桌子上，苏小小说：“不了，不休息了，一会儿该去找安乐公主了。春夏和秋冬去了有一会儿了吧？”

房顶上的春夏听见苏小小提起了她和秋冬，急忙将耳边的那个状似小碗的东西放下了，扯住红绳用力一拽，将另一个收回手中。东西收好之后，对秋冬比了一个走的手势，两人便飞身离开了。

秋月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回道：“确实走了有一会儿了。”

“你去寻寻她们，不过是去传个口信，怎么还没回来？”说罢，苏小小就闭上了眼睛。

秋月应了一声是，随后出门往君紫萱的房间走去。

而那厢的春夏和秋冬，施展着轻功，一息间就到了君紫萱的院落。君紫萱院里的贴身婢女告诉二人，君紫萱此时还没有起身。春夏将口信留下，就和秋冬往回走了。

如意料般地与秋月迎面相遇，春夏撒了一个小慌就应付了过去。三人一起回到了苏小小的房间，春夏把对秋月说的谎又对苏小小说了一遍。

苏小小心中烦的紧，根本没在意春夏说的什么。随耳一听，就这么过去了。

秋冬看了看春夏，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春夏缓缓地眨了两下眼睛，神情有些严肃，暗示秋冬莫要问。三人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不发出一点儿响动。

苏小小则继续坐在椅子上，也不去床上歇息，就这样坐着不知在想什么，神情颇为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