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车内,后排的男人拿着平板,视线落在屏幕上,嘴角挂着笑意,目光却是冷的。

他修长的手指一张张划过屏幕上的照片,动作利落,漫不经心。

很快,界面变成了一段视频。

他点下播放键,屏幕里是女人坐在车里通电话的场景。

“陆衍行,我从来没求过你,认识这么多年,你连这个都不帮我?”

“我要见温敬斯,你把他酒店地址给我。”

“那又怎么样?我又不喜欢宋南径!”

“温敬斯亲口说的不见我么?怎么?他心虚了?”

“我一定要见到他,他别想把我甩给宋南径。”

一分半的视频播放完毕,车厢内沉默几秒后,男人鼻腔内溢出一声笑,轻佻中带着诡异。

前排的张森听到视频里传来的声音,已经汗流浃背。

他抬起头来从后视镜里观察着后排男人的表情和动作,只见他随手将平板扔到了一边,从兜里摸出一盒薄荷糖来,塞了几颗到嘴里。

糖珠和铁盒撞击,在密闭静谧的车厢内,声音显得突兀而刺耳,像是某种宣判的魔咒。

“宋先生,要去史密斯医生那里么?”张森看着后视镜里的男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宋南径手指夹着糖盒把玩着,唇角的弧度愈发明显,“她现在在哪儿?”

张森:“太太回家了。”

宋南径“嗯”了一声,“那我也回吧。”

张森眼皮一跳,“史密斯医生还在等你去拿药。”

“你在安排我做事儿?”宋南径笑着反问。

张森抿了抿嘴唇,“不敢。”

宋南径:“我看你挺敢。”

张森自知宋南径此时在情绪临界点,便明智地沉默了下来,不再劝他。

张森踩下油门发动了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观察后排的宋南径。

宋南径又倒了一把糖塞到嘴里,整个口腔都被薄荷和浓烈的甜味占据,他用舌尖抿着一颗颗的糖粒品尝着,甜得发腻。

宋南径戒烟之后就迷上了吃糖,程度已经接近上瘾。

至于为什么戒烟……

宋南径看着窗外,嘴角勾起,鼻腔内溢出一声轻笑。

——

黎蕤在露台坐了两个多小时了。

时近黄昏,蓝色的天空被晚霞晕染成了橙粉色,别墅院子里树随着微风沙沙地响,黎蕤坐在沙发上,低头拿着手机发消息。

她已经信息轰炸温敬斯一个下午了,但那边一条都没回应过。

他没有换手机号码,他也看到了她的消息,只是不回而已。

一旦想到这一点,黎蕤便愈发地委屈——从前温敬斯对她有求必应,如今这样,反差实在太大了。

他不愿意见她,连她的消息都不肯回。

【是不是我和宋南径离婚了你才会理我?】

同样地,这条消息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