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夜渡役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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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越东来小心翼翼的从床上起来,见朗生睡的正酣,暗自得意。蹑手蹑脚的披上衣服,推开房门,正要闪身出去,身后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东来,干什么去?”
说话的是朗生,从床上坐起,瞪着越东来。越东来回头不耐道:“师兄,你不好好睡觉,半夜说梦话吓我作甚?”
“我不是说梦话,我清醒的很,我问你,出去干什么?”朗生语气严厉。
“干什么?”越东来佯装生气道:“你说干什么!半夜三更的当然是出去撒尿,还能干什么?”
“那你也不用穿那么多吧?”朗生有些不信,马上就要靠船了,根据以往经验,这小子要溜。
“师兄,你不是常说,咱们修道之人要有修道之人的样子吗?我只穿件内衣,被船上的女眷看到,成何体统?难不成你以为我会跑?这可是在役水河中,离岸边还有几十里呢?我还不会飞。”越东来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语气中满是不耐烦。
朗生暗道也是,瞥了越东来一眼,不再说话,躺在床上重新睡下。越东来睡眼惺忪的走了出去,重重的关上房门,却是换了副面孔,无声的笑了起来,快速的向甲板上奔去。杜宇已经收拾齐整,在等着了。
“杜宇,我们快走!要不然一会我师兄见我没回去,就麻烦了。”越东来急急忙忙的说道。
“丹药你带了吗?”杜宇见越东来衣着,不像带有丹药的样子,出言提醒道,这可是关系到后面两天东来能不能尽情玩耍的。
“带了。”越东来嘿嘿笑道,手掌一翻,几个白玉小瓶落在了手里,在杜宇面前晃了晃,然后转眼又消失不见。
“你把丹药藏哪里了?”杜宇在越冬来身上扫看了看,好奇的问道。
“这可是我的秘密,你若是能比我先到岸上,我就告诉你。”越东来得意道,少年心性,要看看杜宇的本领。
杜宇信心十足,笑了笑,“一言为定!虽然我修为不如你,可我的纵身之法了得。”。
“那到未必,我在银鲨州,可是有越江郎的名号,银鲨海水势浩荡连天,我都能强行渡过。”越东来边说边往船尾跑去。
二人来到船尾,望着层层雾气的役水大河,越发兴奋。
“杜宇,一会可别变成落汤鸡了。”越东来取笑道。
杜宇有灵气化羽的本领,心中自得,哈哈笑道:“谁变成落汤鸡还不一定呢,你就瞧好吧。”说罢,脚尖一点,如一只大隼般向茫茫水中飘去。
越东来紧随其后,纵身一跃,投身其中,飞出数十丈远,身体快落到水面上时,双脚猛的一踹,下面缓缓流动的江水,以此为中心,数丈范围内猛然凹陷。越东来借力而起,向前方而去!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潇潇洒洒。越冬来忍不住为自己刚才的动作喝彩,得意的看向杜宇。
杜宇背后数尺大小的灵翼猛的展开,扇动的狂风将江水刮的凹陷,双掌一伸,出现了一个庞大的虚手印,向水面上急速拍去。
“啪”的一声,水浪掀起丈高,杜宇借着反冲之力升空,挥动双翼,向远方飞去。
越冬来大声叫道:“杜宇,你背后是什么东西?”
杜宇回头高声笑道:“你想知道,追上我再说吧。”话音未落,速度又提了几分,当真是扶摇而去,乘风而行,几个起落,身后只剩一片汪洋。
越冬来有心追赶,初始还行,后来灵力不济,相距越来越远,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茫茫雾气中已看不到杜宇的身影。
越东来重重一脚踏在水面上,气息已有些急促,见追赶杜宇无望,前方一条乌蓬小船,便轻飘飘的落在船尾,准备调下气息,再追赶杜宇。
小船虽是逆水而上,速度却像离弦之箭。摇船的是个劲装大汉,手握两条大桨坐在船头。
这样的一条小船,披星急行,却有些不同寻常。
越东来被杜宇甩掉,颇为不忿,拿出一只纸鹤,正准备将纸鹤向天空中扔去,忽然听到身后有异响,回头看去。
一个蒙面女子,约莫三十余岁,身材修长,手中握着一把样式考究的长剑,“小兄弟到妾身船上,不知有何指教?”
越冬来暗道自己落到船上时,已十分小心。乌篷船不过稍微抖动了一下,在江水起伏中,微不可查,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越东来见这蒙面女子周身没有半分灵气,只是武道中人,不答反问道:“你又是何人?”
蒙面女子闻言,不怒反笑道:“你这少年倒有意思,无缘无故来我船上,却问我的来历。告诉你也无妨,易家庄庄主易珊。”蒙面女子说完,得意的看着越东来,想看看眼前少年震惊的样子。
易家庄在定军州可是赫赫有名!单单名头就能震得住整州的江湖豪杰,如今庄主本人亲到,可是了得!
易家庄?越东来没听说过,不过看蒙面女子说话的神情,猜出一二,这易家庄必定是大有来头的。拱手笑道:“幸会幸会,原来是易家庄庄主,在下人称越江郎越来。”
易珊子狐疑的看着越东来,越江郎?听名头应该是个擅长轻功的主。眼睛向越东来双脚看去,一双云履干干爽爽,不带丝毫水汽,不由大惊。抬头向四周看去,雾蒙蒙中,方圆百米不见半条船只,这越江郎是如何过来的?易珊加了小心,皱眉道:“阁下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本事,真是让人佩服!”
越冬来呵呵一笑,道:“易庄主过奖了,雕虫小技不足挂齿,易庄主星夜赶路,看来有什么要紧的事了?”
“阁下不是定军州人士吧?不知道从那里来?”易珊笑道,要不然这等大事,以这少年的身手怎会不知。役水河是东西要道,在这里遇到一些少年才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在下不是定军州人士,远道而来,听闻州城繁华,特去看看。”越冬来落落大方,潇潇洒洒,加上长的英俊,有十分风范。
“哦,原来如此,新上任的州主邀请各路豪杰,齐聚定军城,商量剿灭合川泽的匪徒。我易家庄离州府太远,所以星夜兼程,好在也快到了。”易珊听越冬来口音明显不同,又承认不是定军州人士,放下心来,有意结交,坦诚相告。况且这等事,定军州的各路豪杰都知道了,也不是什么秘密。
“那合川泽我也听说了,确实闹的厉害。”越东来稳当当的说道,其实这合川泽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呀,合川泽中的匪徒,拦截过往船只,危害近十载。公子既然是初来定军城,何不同行,也好有个照应。我易家庄虽然远离州城,但在这里还有几处房产,环境优雅,公子也好小住。”
越东来缓缓摇了摇头,“多谢庄主美意,我还有要事未办。等事情办妥,若是有机会,再登门拜访,告辞。”说罢,双脚一点,飞身而起,踏着波浪向远处奔去。
看着越东来身影消失在层层水汽中,易珊虽然已有所料,但仍然惊叹。心中惋惜,如此本领的少年才俊,却没办法结交。
越东来一个起跃,双脚踏在岸上,长长的出了口气。杜宇遥遥望见,从远处飞奔而来,嘿嘿笑道:“东来,我在这里都等了半天,你不是半途力竭,泅水过来的吧?哈哈哈……”
“你先不要取笑,要不是有要事耽误,我绝对会超过你!告诉你个消息,定军州的州主要召开武林大会,商讨对付合川泽,为了这个消息,浪费了我将近半个时辰。”越东来一本正经的说道。
“不要瞎编,愿赌服输,咱们从船上下来,也不过半个时辰,快告诉我你那几个小瓶子放哪里了?”
“我没有瞎编,确实有这样一件事情。”越东来越发正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