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青筠听着曼娘的话,不由得想起那日为了给冒充娘亲的那个女人施术,第一次动用了灵力。

想来就是在那之后,留在曼娘这里的玉葫芦才显出光晕。

经过这几次的谈话,明青筠觉得曼娘虽然对娘亲至情至义,但对于她的来历却始终没有透露半分。

不知道是曼娘有意隐瞒,还是她根本就不清楚。

事到如今,灵岛的事情虽然还是个谜团,但娘亲的身份已经有许多人知晓,不管曼娘知不知道,明青筠都觉得应该说清楚。

“曼娘,你可知娘亲这玉葫芦的来历?”

曼娘抿着嘴唇,眼神似有闪躲,显然是有难言之言。

“这玉葫芦由成色上好的翡翠制成,但你我都知道他实际的价值远不在此。”

明青筠这话说的真切,曼娘抬头望向她时,见她的眸中不见半分试探,全然是满满的信任。

曼娘叹了口气,心中似是有些执念悄然消失了。

“小姐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子。

她锄强扶弱,接济穷苦之人,也会行医施药,驱除疫病。

我遇到小姐那年,恰逢村子里闹瘟疫,每天都在死人,我和父母妹妹躲在家中好久,但还是被传染上了。

父母年纪大了身体一直不好,很快就去了,只剩我和妹妹,后来妹妹也不行了,我抱着她小小的身子,奄奄一息之际,小姐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的黑暗。”

曼娘笑了笑,这些回忆尘封多年,再说起时,就像是特别久远的事情。

“当时我已经定了亲事,但那场疫病下来,村子里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我便求着小姐跟她一起离开了村子。

当时我们那有户人家,老爷从前是皇宫里的太医,因为告老还乡才来到我们村里。

他们全家都死于那场疫病。

我虽然感激小姐的救命之恩,但同时也对她的身份好奇,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怎会一身医术,竟比行医一辈子的皇宫太医都要强。”

曼娘说到这里,唇边是温暖的笑容,似乎是想到那时与娘亲一起的时光。

明青筠则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像是与曼娘一起回到了过去。

“有一次,我们在路边捡到一个小娃娃,才几个月大,只用一层薄薄的棉被包裹着,那是个大雪天特别冷,路两旁全是厚厚的积雪,小娃娃脸庞青紫四肢僵硬,早就没了气息。”

“后来呢,他活过来了吗?”

曼娘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

“小姐把那小娃娃交到我手上,我以为是要我去找地方埋了,却见她从怀中拿出了这个玉葫芦。

那是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翡翠,但更让我震惊的是,小姐口中默念着些什么,随即把这玉葫芦一抛,就直直悬在那小娃娃的襁褓之上。

我一动不敢动,生怕打扰到小姐,过了很久,我看见小姐额头上微微出了一层薄汗,而我怀中的小娃娃脸色渐渐恢复了红润,隐隐还有小小的哭泣之声。

那个季节太冷了,我们夜里宿在一个破庙中,那个小娃娃还是去了。

我记得小姐当时说,‘若是两个都在,定是不会这般。’”

明青筠听着曼娘的话,又隔着衣服摸了摸胸前戴着的那只玉葫芦,几番思忖,终是没有拿出来给曼娘看。

异象现世,终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曼娘说完这些,转头看向明青筠,

“万物生灵,起死回生,不知道小姐的来历,是否跟我猜的一样?”

明青筠知道故事结束,必定会有这一问,她也早就做好了全盘脱出的打算。

她看着曼娘,认认真真的点头回应,